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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年遐侧过脸看着他,只觉得面前人的容貌在月色下分外皎然,俊美无匹。
这晚自然是没有好好练成御剑,两人慢悠悠地飞回徐府,落地时发现厢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顾年遐一手按着佩剑推开门,吱嘎一声,屋里的人也回过头,果然是徐晚丘。
晏伽进来后反手掩上门,问道:“如何,徐宗主,打探到什么了?”
徐晚丘手边摊开着半张残页,看上去年头已经很久远了。
她指尖轻点了点,说:“你应该知道,徐府中有大小上百法阵,但唯有一处法阵十分奇怪,似乎只是空设,并无作用。
不过数月前我整理书阁的陈年旧卷,发现了这个,刚好与那处法阵一模一样。”
晏伽低头去看,只见那张残页上勾勒着一张没见过的法阵图。
他曾经对阵法之术也略有涉猎,知道此术遵循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之本,虽然世上千千万万阵法各不相同,但一言以蔽之,便是从一到多,阵眼与星位也是整齐对仗,才能让法术在其中通畅行走、逐一闭合,但徐晚丘手里这张,却没有任何一处是对称的。
“没有按照最基本的画阵之法么?”
晏伽疑道,“那处法阵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法阵所在的地方非常隐蔽,徐晚丘带着他们绕了好一会儿,在一处荒凉别院的天井中央找到了那道奇怪的残阵。
徐晚丘走近阵眼,腰间铜钱串玲玲作响,地上的法阵随之泛出光泽,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又暗淡了下去。
“如你们所见,这处阵法可以用引咒之法唤起,却没有任何效果。”
徐晚丘说,“不过今晚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从前太执着于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阵,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这根本不是个法阵呢?”
她说着便抖开那张残页,指了指法阵图旁边的字符:“这是甲骨字,我们最早的先祖以龟甲卜算天运,徐氏家学自此发源,所以我认得这些字,写的是‘八阵遁行,终归一眼,鸣沙崔嵬,横拔三川五岳,后人以此鉴之’。”
“八?”
晏伽沉吟道,“那不就是……”
顾年遐也意识到什么,转头又看向了地上的法阵,恍然道:“这个法阵,也有八个阵位。”
“正是如此。”
徐晚丘说,“我觉得,这个东西并不是作为法阵被放在这里的。
你们看,这张残页上西方一点很像是阵眼,其他七个都是星位,总共刚好为‘八’。”
徐晚丘以法力唤来腰间八枚铜钱,点了一枚落下去,在正中的星位上:“今晚来的那位便是学宫背后的主人,他亲口告知我,由他本人出面密谈的仙门共有六家,东湖城孙氏,是第一家。”
她的眼睫垂下去,又落了两枚铜钱,都在东南:“睢明城展家、稷陵悬空寺。”
晏伽眸光微动,紧紧盯在展家那枚铜钱上,便又听徐晚丘说:“还有位居秦淮北方、燕幽之地的三清门。”
徐晚丘捻起一枚铜钱,缓缓放在极北的星位:“关外费氏,在云锦城中。”
啪,又一枚,落在最东的星位:“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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