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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要来的。”
我见她不接,便也之将袄子放在一旁,支吾着道。
她昂了昂头,终于将眸子转向我:“你来问傅源的事么?”
我一下子被她问得无言,悻悻闭了口。
她突然道:“傅源是我派人杀的,祝赭亦是我让他出城的。”
我听后只觉得双腿发软,更是说不出一个字了。
谢御却突然拽住我的手道:“然我却不是逆贼,不是……”
“阿熏。”
她在这时却又如斯般叫我了,“你能否帮我,便只帮我一事……”
我觉得手像是被冰给冻住了,遂回握住她的手:“何事?”
她放开我的手,向着墙往后靠去:“我日子不长了。”
她直言不讳地道。
想来是看出了桃城的心思。
那夜在牢房中,无笔无纸,她将朝廷的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说与我,并叫我万万强记在脑中,切不可漏,切不可忘。
天半明时我起身离开,她将我的袄子递还给我,沙哑着嗓子一脸疲惫:“若圣上早朝问起我的事,你只管顺着他们的意思,要圣上大恩大德地赐我一死便好。”
我点头。
她笑道:“阿熏,你可知京城谢家?”
我回眸刹那,却见她站在那处又笑地似当初相见那般,尽眼底的淡然。
她还是不等我回答,自顾说了句:“不日后京城再无谢家。”
第11章第11章
我踏着晨曦步回舍中,抖开那件袄子,却见一把折扇自里头落了出来,啪地掉在地上,拿扇子下的扇坠被碰了碎,散出一响清脆。
我将扇子拾起,只觑了一眼,便知不是凡品,那象牙作的扇骨,底下被碰碎的墨玉,件件都是极精贵的物件。
而那扇子却如何会到了我的袄子里,定不会是谢御无意间落在袄子中的,而谢御平素不喜庸奢,唯有那次秋猎丢了那柄旧的,方细细差人做了把稍好些的,亦不过还是竹片塑的扇骨上头雕了几朵花样。
如此就着谢御的心思,一来是托我保管,二则是呈给圣上,而方才牢中谢御唤我只将诸事记于脑中,不可生样,那想来便是只有后者了。
我不晓得为何在如此情形下,谢御终不肯为自己辩一句,竟白白地将自己的后生葬到桃城的误断中去。
更不晓得那柄扇子是要为何在这谣言纷飞的时节去呈给那个人。
谢御道她时日不多,她不要知尽原委的我去替她同桃城武言理,她或许在嗔那个半大的孩子不懂她的一片丹心,遂求一死让那个人君一夜间悟尽乾坤。
然谢御纵如那千年的人精,却不肯得个难得糊涂,那心思紧密的只容从,不容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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