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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珩一怔。
他秀丽的眉目因此呈现出一种呆滞与不解,便连那睫毛眨动的速度都缓了好些,这一刻他们的对望是有些渐渐浮起的剑拔弩张意味的,而打破这一切的是孩子的声音:“舅舅?”
他们同时回过头,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从营帐里揉着眼睛出来,小跑到高珩怀里,说是醒来见不到舅舅担心,自然见到舅舅就好了。
他辫发短衣,五官同高珩相似至极,瓷白的脸颊在夜半有一种耀眼的光彩,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阳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而那个孩子察觉到他身后的目光,困惑地转过头。
“你是谁?”
他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高珩摸了摸他的头发,那一瞬清冷的眉目里有着温柔地光彩,“阿映,叫二舅。”
“二舅。”
卫映脆生生道,毫不怕生地顺应阳渊伸出的手臂,埋首在他怀中蹭了蹭。
阳渊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实在觉得这个六七岁的孩子委实是个该教人疼爱与逗弄的人,像是西域来的白猫儿,便连偶尔扰向你的爪子也是可爱的。
阳渊逗他说着话,他听话地应着,不多时却又困倦地打起了哈欠,“睡吧。”
他抓着卫映的手心扰了扰,爱怜地亲了亲他的发顶,卫映不耐地抽出了手,却依他言在他怀里睡去。
他睡去的样子也是极可爱的,他恋恋不舍,舍不得挪开自己的视线,好一会儿才察觉到亦有另一道视线在凝望着他。
他既觉得刺眼,又有些享受着目光的注视。
须臾,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塞到高行掌中。
“何物?”
高行问。
“从西域胡商那里寻来的闭气之药,想着寻个机会给你。”
“诓我。”
高珩一笑,“你怎知我在晋阳?”
“行哥摸摸瓶身。”
高珩闻言,果真摸了摸那玉瓶,瓶身以精巧工艺刻着“太广雁门,承光晋阳”
八个字。
他心下洞明,而阳渊轻抬下颌:“不必知晓行哥在哪里,只要寻个机会行贿晋阳当地守官,道此物珍奇,敬献邺城必得万金之赏,不就送得到行哥那里?”
而高行看得到那八个字,也必然能明白那是他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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