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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打也不是原来那个了,阿妹只想要回自己的。”
令漪道。
他没应,半晌,放下图纸,指腹缓缓摩挲着茶盏白玉似的沿盖。
“你这么宝贝,难道,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
他神色平静,问这话时,语声亦十分的温和。
然令漪想起昨夜她替父求情时他的冷漠与避而不答,那一点点想要承认的勇气,便在他冷淡的目光里消散了。
她低眉改口道:“是、是先夫留给我的遗物。”
“哦?”
他忽而笑了,眼中颇带着些许兴味,“看不出,阿妹对我那死去的妹夫还挺情深意重。”
他分明在笑,令漪心里却本能地不安起来——他是,他是不高兴了吗?
是了。
他好似本就不赞成她嫁去宋家的。
毕竟她受王府恩惠,她的婚事也该为他所用。
昨日才回来时他就说过的,他会替她寻一门更好的亲事,将她改嫁。
大魏源自鲜卑,胡风颇盛,并不在意女子再婚。
她这个继妹的婚事,哪怕是再嫁的婚事,也有大用。
她已经自作主张了一次,他不会再由着她第二次的。
然话已出口,再改口,便是承认了她在骗他。
她只好道:“毕竟夫妻一场,宋郎待我很好,我确是记挂着他。”
嬴澈微微挑眉,似有不悦:“可他们家已经将你赶出来了,与你恩断义绝。
莫非,你还要以宋祈舟的未亡人自居么?”
来了。
令漪颈后寒凉一片。
他果然为的是这个!
她展目而望,兄长亦凝视着她,眸光漠然深邃,似是因认定她不肯改嫁而不悦。
她赶紧表忠心:“令漪自入府以来一切都是王兄给的,自然听从王兄吩咐,从今以后,一切但凭王兄作主。”
——包括,改嫁之事。
“只是……”
眼见他剑眉似是舒展了一些,她佯作伤心地说了下去,“阿妹新寡,的确一时半会儿还放不下宋郎,此物对我而言实在重要,还望王兄能帮帮我……”
——要改嫁,也再等些日子吧。
先找到阿爹的遗物才最要紧。
嬴澈的视线却落在她腰间的白玉夔龙纹玉佩上,俯身过来,伸手去揭:“若孤没记错的话,这玉佩,也是宋祈舟的吧。”
他突然的靠近令令漪唬了一跳,险些便要起身避开。
二人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兄妹,这距离已然超过了应有的男女之妨,他的手更似落在了她腿上,虽有衣裙阻隔,到底也是不妥。
可玉佩既被他攥在手中,她也只能僵着脊背呆立着、任他细看,任凭他身上那股清冷的金猊香直扑鼻尖,脸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两岸青山一水明,溶溶天上客舟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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