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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个时候了,就别玩猜谜游戏了。”
章且琮步子迈得极大。
王家旧宅如今住着王芳,流年虽似水,抵不过飞短流长,村里人的口水几乎要把她湮了,四十多岁,孑然一身。
早些年,她嫁过一次,丈夫在田里做活的时候猝死了,于是她成了邪门的化身。
进到王家老宅,一个破落之极的院子,几乎摇摇欲坠的瓦房,屋里的王芳精神看着有些不正常,她坐在炕上,喝了一口稀粥,眼神茫然地打量着闯入的三个陌生人。
于凭跃从口袋里摸出几张人民币,放在王芳面前的破桌子上。
窗户没关,他怕冲进来的风吹散了纸币,于是找了个破碗压在上面:“那个,你妹妹让我带你给的。”
王芳看着钱,又看看人,眼皮抬了下:“妹,妹妹,二妹?”
看着她精神恍惚的样子,几个人心里凉了半截,章且琮耐着性子说:“是,二妹,她让我来看看你,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王芳揣着双手:“记,记得……大妹走了,二妹被卖了,弟弟死了,爹娘死了。”
说着,她张开起皮的嘴,露出黄黄的牙齿,又看了看钱,似有些不放心,一把装进兜里,“都死了,都死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章且琮眼神倏忽一闪:“大妹叫什么名字?”
王芳显然有些被吓住了,眨巴着眼睛不说话,过了一会,又从口袋里摸出钱,痴痴地看着傻乐。
她把左手放到嘴边,从嘴里吐了一口唾沫到手上,用沾着唾沫的手开始数钱。
幸亏没来得及吃早饭,否则于凭跃能吐出来。
章且琮耐着性子问了王芳几个问题,她嘴里支支吾吾,囫囵话都说不了一句,兴趣只有手里的一摞零钱。
头也不抬地数着,其实她也数不明白,但这个动作让她开心。
数着数着,打了个喷嚏,鼻涕流出长长的一条,快滑到嘴边时,王芳用手一抹,继续数钱,口水和鼻涕让一摞零钱顿时黏黏糊糊。
林楚叹了口气:“头儿,这人好像问不出什么。”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章且琮在屋里扫了一眼。
过去了那么久,也不指望能从屋里翻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于凭跃双手插兜,在不大的屋里来回踱步,倒不是为了摆pose,纯粹因为手在兜里能稍微暖和些。
屋子常年没人打扫,灰尘落得都快包了浆,仅有的几样家具简陋之极,活生生的“家徒四壁”
,一眼就能看透。
靠着北窗的边上,有一张老式的旧桌子,桌子上摆着几个嗑边的破碗。
于凭跃掏出手,随手拉开一个抽屉。
看着是抽屉,里面跟垃圾桶似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他扒拉了几下,弄了一手灰,懊恼地四下看了看,实在没地可蹭,只得摸出兜里的大牌手帕。
“用这个。”
章且琮递给他一张湿巾,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于凭跃谢过之后接了湿巾,擦了擦手:“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能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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