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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什么都没想,抓起外套就冲出房门,完全不顾宵禁即将开始的事实。
徐久慌张地拍着左右两侧的宿舍,他先找了左边,隐约能听到里面有人在哼歌,拍门声响起后,里头的人谨慎地凑过来,问:“谁啊?”
“112室,徐久!”
徐久压低声音,焦心地说,“就是6号,住你旁边……哥你能把门打开一下吗,我有急事想问!”
隔着门板,对方沉默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哼起歌,趿拉着鞋子慢悠悠走了,竟是完全忽略了徐久的声音,就当没这回事一样。
徐久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他等了一会儿,见对方实在没有沟通的意思,只得再去拍右边的门。
这次,对方倒是开门了,一条细小的缝隙,露出一只警惕的眼睛:“你想干什么?”
“我,我丢了东西,对我特别重要,”
徐久语无伦次地说,“我就是想问,你有没有听到有人进我的屋子,或者……”
那人一愣,警惕褪去,他颇有点幸灾乐祸地打量着徐久。
“丢什么了?”
他问,“看你急成这样,把吃的丢了?”
徐久喉咙干涩,他的嘴唇张了张,只是说不出话——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跟面前的人形容六号,唯有低声下气地重复:“你听到有人进我的房间了吗?有没有人撬我的门……”
那人戒备地往后仰了仰。
极地站时常发生这种事,平时人看着好好的,结果不知道哪一天就突然魔怔了,疯癫了。
他本来还想再戏弄两句,看见徐久这副恍惚的模样,他立马失去兴致,没好气地重重关门。
“没有!”
徐久碰了一鼻子灰,他仍不气馁,又挨着敲了许多扇相邻的门。
快宵禁了,走廊本就静悄悄的,低级员工的宿舍隔音也并不算好,大多数人隔着门板就能听见徐久先前对话的内容,于是此刻全不约而同地紧闭房门,懒得搭理徐久,给自己惹上麻烦。
徐久无计可施,他不得不走出员工楼的范围,到更远的地方找寻。
有没有可能,它是因为饿了,所以自己跑出去的?
他满怀期望,想到了第一天遇见六号的地点。
人在着急上火的时候,真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理智上,他知道六号是个很爱干净的小水母,连在放久的水盆里泡一泡都不肯,可是感情上——他在脏水横流,堆得满满当当的巨大垃圾箱周围用力翻搅,屏息凝神地倾听每一丝最微小的动静。
万一呢?万一它就在这里,只等着自己来找呢?
没什么悬念,徐久一无所获,他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
……它不会跑到厨房那边去了吧?
是啊,莫比乌斯的抓捕行动从来都没有那么温柔,假如六号是从他的房间被带走,那他熬不到晚上,当时就得被一块带走。
但是反过来说,假如六号是自己跑的,那它最有可能去哪呢?
第一,找自己,按结果看,这个选项可以排除。
第二,找食物,哪里的食物最多?毋庸置疑,厨房。
徐久惊疑不定,站在原地愣愣出神。
这有可能吗?它怎么找得到厨房呢,距离这么远,它又不识路,而且沿途的警卫、员工……不,它可以变透明,还可以粘在墙上滚来滚去,只要它走头顶的路,谁都发现不了六号,监控录像也不顶用……不不不,可它不认路啊?
他心乱如麻,没注意到一队警卫已经注意到了这边,手电筒的光束就像笔直的利剑,朝这边纷纷打过来。
“谁在那儿?!”
徐久犹如一头被车灯照到的鹿,本来就六神无主,被雷霆般的暴喝一震,只来得及转头。
四名警卫迅速围上来,个个人高马大,面沉如铁,凶狠地瞪着徐久。
看到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着,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是发狠地一脚,先将人踹倒在地。
“先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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