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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们虚假的过去的一部分,但又好像是他真实的过去的一部分。
她再一次想要问问于直,于是便真的问了:“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她望着城市的星空,听着于直的回答:“我不是个好人。
我十四五岁的时候和老卫打过架,十六七岁和这里的老板杨简打过架,不过是为了一些鸡蒜皮上不了台面的破事。
就是街头的小流氓,无知无畏而且无聊,干了太多浑蛋事情。
当然后来的我也不算是个好人。
我以前说过,你知道了我的过去就不肯嫁给我了,没有想到最后我们还是领了证。”
高洁微一仰头,目光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如那钩弯月,皎皎明朗地重掌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
他擦干手,抚摸到了她的肚子上,温柔地包裹着那里头的生命,说:“为了球球,我要做个好人。”
他好看的唇就在她的眼前,轻缓地接近,柔软地相触。
他们再一次鼻尖贴着鼻尖,舌尖纠缠舌尖,呼吸连接呼吸,好像又成了一体。
高洁透过于直的发间,看到弯月升得更高了一些,终于挂上浩浩长空,然而几片轻云拂过这皎月,像她心头一样,乱极了。
在心情乱了一夜的第二天,高洁在电话里差别了司澄和sur司澄临别时说:“jocelyn,我把你的照片交给了裴霈,那上面有你以前真实的一瞬间,不过现在的你已经甩开那一瞬间了,这是很好的事情。”
司澄的仍旧空净悠远,但是既清晰又亲切。
高洁知道英格兰变幻无常、捉摸不定的天气离他们两人都很远了。
她回到工作室,从裴霈手里拿过这张属于遥远过去的照片。
照片上她迎风站在广袤的爱丁堡高地上,用略显狰狞的表情竖着不大雅观的中指。
如司澄所言,这以至于她过去真实的一刻。
她所愤怒的、怨恨的、气馁的、渴望的,所有深埋在那个表情下的欲望,已经从她的心底连根拔除,她安定下来了,也真正自由了。
高洁回家后,把这张照片贴到了萝卜树的左边,然后丈量了一把萝卜树的高度。
过几天就是她预约的产检日,这里的高度又会拔高一阶,想想就很开心。
高洁将身上的宽大长裙脱去,熟练地换上白色的t恤和托肚裤,将t恤在胸下打了个结,然后翻出相机,对着穿衣镜调试焦距。
玄关处传过来钥匙的声音。
她以为是外出买菜的赵阿姨回来了,唤一声:“赵阿妈,你回来啦?”
没有人答她,也许是没有听见。
高洁不以为意,以幸存镜子,一手拿着相机,一手在肚子上做了个“7”
的手势摆好姿势,按下快门,拍完以后再用双手捧着相机检查刚才照片的效果。
刚才的姿势很好,她笑得也很欢畅,这时高洁也终于觉出异样,猛一抬头,额头上仍贴着医用胶布的二直就站在两米以外,慵懒地靠在墙上,勾着嘴角含笑抱胸望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高洁发了窘,第一个反应是腾出一只手使劲儿扯t恤的结,但一时慌乱,不得要领,扯了好几下没有扯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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