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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裴钰有公在身可以跑。
但是她跑不掉,那个位高权重的太子殿下也跑不掉。
貌若深思实则被猫儿吸引了的温泠月叫裴钰觉得有趣,他是释怀了,可……
太子的面容浮现,他心生敬畏,传闻中的杀人魔,无情无义的东宫。
竟能将温泠月依旧保留这副天真的模样。
他的能力无人能诟病,甚至在他心里暗暗思索着……
也就是方才他低喃的那一句:
“宫中内贼是谁,兴许殿下本身知晓,只是……只是没有宣之于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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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颗杏仁
拜别了裴钰,她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温泠月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再见裴钰,其实人各有路,自己走自己的罢了。
她知裴钰去江南书院是对他来说最好的路,再说她们本身无关,更不可能怨恨什么。
只是当年会可惜少了一个玩伴。
而现在,他们身份悬殊,也不必惦念儿时多少的交情,有过便是最好的了。
只是……
元如颂怎么比那受惊了的兔子跑的还快。
回到画园时,许多姑娘已经物色好了入眼的景儿开始动起笔来。
这场画宴明面儿上是联络贵女们情谊的小宴,若敞开了说,若是有意,也未尝不可叫贵女们同京中未婚世子结交。
毕竟平素能见外男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
虽说到场男子不多,只寥寥几人,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除了傅沉砚这尊意料之外的大佛,竟连温泠月的大哥都稀奇的到场了。
按说他本没必要来,毕竟这事儿同翰林院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他此行前来,确实有些不能为人道出的缘由。
剩下的便是些家世显赫但游手好闲的世子爷。
有一姑娘刚画了一根弯枝,却意外瞥见一抹人影,惊地嘴都快合不拢,连墨笔歪了一道都顾不上,忙侧身朝身旁的伙伴道:“真稀奇,你瞧,那个抱着画板的女子是谁?”
被问的姑娘揉了揉眼,反复确认才敢低声应,“莫不是……乐清公主?”
皇室复杂,但她们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乐清公主最是跋扈张扬,对骑射一类尤为偏爱,本领也是一顶一的好手,虽说只是出于个人爱好,但承着一个公主之名能做到如此实为不易。
这种纸上功夫,她向来不在意。
“这种场合她怎么会来?”
越来越多姑娘窸窣议论,直到傅思燕的眼神轻飘飘地甩来,才有所收敛。
温泠月咬着笔根对着一株玫红的山茶细细思量,没听见周遭的骤静,而拂来的一阵风里夹杂着直爽的白檀香,转眼的功夫便搅乱了刚刚稳定下的山茶。
温泠月朝落座的女子看去,短短几下的注视和那几分相似的面容,令她迅速回忆出这是傅沉砚那个对她有莫名敌意的妹妹。
“山茶还不错。”
傅思燕没头没尾的砸出这么一句。
“乐清公主?”
温泠月怕记错对方名讳,话音缓慢地拖拽,那人饶有兴致地在纸上涂抹了几笔后便侧眸看向她。
“上回我问你的话还没答呢,皇、嫂。”
傅思燕勾起一个挑衅般的笑,嘴角弯地恣意,视线若刺骨的冰锥,仔细盯着温泠月的每一个表情,直勾勾地问着。
她语气嚣张,温泠月回望她时并不怯懦,视线和她刚好在半空碰上,却没有着急开口。
反而捏着笔回头继续在自己的画板上施墨,又调了些许水粉,掂量了一瞬,刚巧一枚山茶花瓣飘零,落在纸上,一切颜色有了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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