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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床边,撸起袖子,右手小臂一条肿起来的红色印子,已经浸血了。
脸上表情还是木的。
梁慎言什么都没问,拿酒精消毒,又用药酒给他揉着,听到程殊吸气声,问:“疼?”
“还行。”
程殊垂着眼,声音听着正常。
“那就好,我怕手劲儿大。”
梁慎言看他一眼,低头时眼下一片阴影。
“今天出去碰到程冬爷爷,他领我去山上玉米地,给了一袋柿子。”
程殊掀起眼看他,然后又低下去,“最近柿子还不能吃,脆倒是脆,就是涩,等会儿我拿去米糠里放着。”
梁慎言点头:“好。”
之后他们俩也没再说话,等药味都刺鼻了,梁慎言才起身去把一手药酒给洗掉。
洗完没回自己房间,又进了程殊房间。
程殊正跟小狗玩,梁慎言瞥一眼桌上的山楂,拿了一颗走过去,在程殊旁边蹲下,“张嘴。”
程殊下意识转头,问他要干什么,结果一张嘴就被塞了颗山楂到嘴里,话也说不出来。
一口咬下去,又酸又甜的口感一下漫开,眯了眯眼,瞪着他。
“特地给你留的。”
梁慎言擦了下手,把地上小狗抱起来,跟着起身。
“吃着挺甜。”
程殊酸得眼睛都眯起来,听他说甜,一脸不信,撇了撇嘴,“那你故意拿酸的给我?”
梁慎言笑了笑,没否认。
怀里小狗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真乖,窝在他手臂上,睁着大眼睛,挺招人喜欢。
他想了下,问:“真想养?”
程殊一怔,视线移开看向窗户外,没说话。
梁慎言知道他在想什么,把狗举起来,一大一小凑到了程殊面前,“给我养吧。”
程殊脸上表情没控制住,一脸惊讶地转过头看他。
“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生病走了,后来没再养过。”
梁慎言顿了一下,“我经验少,得你帮着一起养。”
程殊说不上来这会儿心里是什么滋味,没说话就站着。
梁慎言举着狗跟它玩,整张脸都对着灯,镀了层光。
他看着看着走了神,只是才咽下去的山楂忽地没那么酸了。
最后小狗还是留了下来。
梁慎言说他养,程三顺没理由再拦着,索性眼不见为净,天天泡麻将馆里,早上十点多出门,夜里一两点才回。
换作平时程殊还会说他两句,现在吵了一架,连着三四天都没搭理程三顺,别说搭理,连面都不想见。
父子俩谁也不理谁,作息时间也碰不上,跟梁慎言一对比,他俩倒像是陌生人似的。
这事儿程三顺就不占理,他年轻时就浑。
脾气好的时候算得上体面还没架子,差的时候就跟牛脾气一样,急了什么话都说什么事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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