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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捞起矿泉水快速扭开,头仰得高高的,手腕也翻得很高,但透明瓶身什么也遮不住。
连吞小半瓶后,实在喝不下了,才捏着瓶子慢慢放平,用小得听不见的声音嘀咕,“就算牛不累田也会被耕坏的嘛。”
陈桉正在回日本那边的消息,敲键盘的指腹没停,不紧不慢地问:“你说什么?”
应倪放下瓶子,直视他,表情淡漠,“没什么。”
陈桉掀起眼皮,手机揣回兜里。
她跟前盘子所剩无几,继续用筷子将签子上的肉撸下来,声音淡淡:“我肯定也要休息。”
应倪:“……”
之后两人没有在围绕这个话题讨论,应睨自顾自吃着烧烤,陈桉站在棚子外打电话。
寒风在寂静的夜里游走,街道两旁的树枝发出嗖嗖的低吟。
剩最后两串,应倪实在吃不下来,擦了擦嘴巴起身往外走。
或许是感到身后的卷帘被拨开,陈桉下意识侧头,应倪瞄了眼他贴在耳旁的手机,指了下自己,而后往里面抬下巴,示意她进去,他在这儿等着。
老板刚好在柜台前记账,应倪迈开脚,与陈桉擦身而过时,手腕倏地被抓住。
皮肤传来的冰冷的、触感,让整个小臂都为之颤了一下。
是虚握着,并没有很用力,应倪稍微动一下,便会收紧。
考虑到两人现在的关系,应倪难得有耐心地等着,垂着眸找碎石子踢。
她一直有这个癖好,是小时候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养成的。
好在陈桉没让她等很久,几句结束便挂了电话,同时松开她手,“账结过了。”
应倪没意外,冷漠地哦了声。
烧烤店在出租屋的另外一侧,虽然隔得近,附近却全是单行道,巷子里还经常有人停车,因而走路比开车快。
陈桉也没说我送你这样的话,反正两个人就步行来到了筒子楼入口。
楼是修在一个小坝子里的,两米高的围墙开了道没有铁门的入口。
疏水渠污水纵横,躺在里面的死老鼠散发着令人作恶的恶臭。
即使陈桉已经来过几次,熟悉环境,但每次置身其中,都觉得比起是人住的,更像是哪个垃圾厂的入口。
除了居住条件恶劣,安全度也不高。
两人一走进去,就看见一辆警用巡逻摩托车停在坝子里。
爆闪灯在昏暗的环境里格外刺眼。
一男一女正在两个警察说着什么,老头老婆婆裹着棉袄围了一个圈,几个脑袋从相继从楼上栏杆探出来凑热闹。
应倪加快脚步,走近听了个大概。
是二楼经常吵架那一家被盗了,丢失了一台电脑,六千元的现金以及一枚金戒指,警察侦查完正在做笔录。
筒子楼没有门禁,猫猫狗狗都能大摇大摆地进来,应倪见怪不怪,转头对陈桉说:“你走吧,我自己上去。”
陈桉正要说话,警察忽然插嘴道:“小伙子,是你啊。”
院里没灯,警察身着统一制服,加之帽子一戴,发出声音来才知道是早上见过的其中一位年长的民警。
陈桉很想装作不认识。
但民警无时无刻不忘进行批评改造教育,走近瞅着说:“你看你,脸到现在都还肿着,一个男人,为争风吃醋那点事破相值得么?而且我跟你说啊——”
话说到这儿,民警忽然意识他身旁还站着个年轻女子,很有很眼力见的收了话头:“下次不要再打架了,高度引起注意!”
民警教育完就走了,两人一前一后上楼,短暂的时间里,应倪一直沉默着。
直到快到门口时,才憋不住似地转头问:“你打周斯杨了?”
陈旧的走廊被灯泡散发的光线笼罩,陈桉单手揣兜里,静静地盯了她半晌后才微不可察地叹口气,“为什么不能是他打我。”
应倪看向他脸,惨不忍睹的伤口确实算个证据,但以她对周斯杨的了解……应倪摇摇头,“他不会先动手的。”
陈桉有点被气笑:“如果是看见我从你家里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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