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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算算,也有近一年没见。
他倒是眼尖。
李念这时候才想起早上沐浴时,佩兰说的那个“熟人”
,顿觉头疼。
她坐在那五什汤的酒楼雅室里,心气都不安定,一个劲揉着自己的额角。
沈行之见她烦躁,也不自讨没趣地追问,安安静静看书,安安静静为她盛汤,安安静静掏银子结账。
但人心就是拧巴,李念既感谢他不闻不问,又盼着他开口问两句。
一路直到站在客栈的四合院门前,都觉得拧巴。
天空阴沉了几个时辰后,终于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沈行之抽出车上的油纸伞,缓慢推开,细细的小雨渐渐在伞面上润了一层。
他将伞往心神不宁的李念头顶歪了下,之后便抬脚,领着她往门口走。
恰在此时,身后有人快步跑来,一把抓住李念的手臂:“念哥,你去哪?”
李念身子一怔。
她不敢回头,不知道若是看过去,该怎么应对当下的场面。
邵安见她侧目不语,目光里带了几分怒火,转而望向沈谦。
他有很多话想说,可张口时,李念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邵二公子。”
她抬手,慢慢将邵安抓着她的手挥下,“我打碎公子价值连城的花瓶,是我不对,但公子那日已经将我赶出候府,我自觉不欠公子分毫。”
听着李念嘴里胡扯八道的什么花瓶,什么赶出来,邵安眉头渐渐收紧,视线在两人面上扫了个来回。
他听不懂,但他不愿意放弃,仍旧抿了嘴,直言道:“管他那些什么花瓶作甚?你若是喜欢听碎花瓶的声音,我日日买它百八十个,你只管砸着玩便是,但今日你断不能和他进这院子,你现在……”
“尚未出阁”
四个字,爬到嘴边,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心中那股怒火,只得往沈谦身上烧。
两个人结梁子不是一时半刻,那是长久积怨。
他最是反感沈谦。
人前一副翩然君子的模样,端着一副看淡世间万物的坦然。
人后手腕狠辣,不近人情,过手的事无一不是赶尽杀绝。
这样的人他不喜,从不喜这个人,到不喜围着他的朝野风气,再到与其同他们这样假惺惺的家伙为伍,不如潇洒肆意,独步天下。
可偏偏世帝就把李念和他赐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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