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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你为他哭!”
◎
午宴时,发生了个小小的插曲。
长公主并未露面,主位那一席上只得裴安父女,不时有人端着杯盏上前,毕恭毕敬向首辅大人敬酒。
这时,两个女眷在无男客陪同的情况下,莲步款款上前。
走在前头的妇人,着一袭莲青色立领锦衣,约摸二十出头年纪,生得眉目娟秀、身姿袅娜,乍一看美得并不惹眼,举止间却自有种柔美婉约的书卷气,令人望之无忧。
裴安见她微一蹙眉,“你怎地来了?”
那女子婉婉一笑,“妾接着帖子了,不是相爷唤我来的?”
裴安到底位高权重多年,此时厅中几乎所有人都在偷瞄这边,被他轻描淡写的目光扫过,又全都缩回去做若无其事状。
他儒雅淡笑,温声道:“坐吧。”
女子扶了扶鬓边一支双凤纹鎏金珠钗,招呼身后的女伴一同落坐。
厅中有知情的,便与同座低声议论起来,据说那位便是近来最得相爷欢心的莲夫人。
有那等呆头愣脑的还在问:莲夫人何许人也?竟能与相爷同席而坐。
莲夫人,答者面露微妙笑容,自然是相爷的外室——之一。
闻者流露敬佩,不愧是相爷,人家偷摸养个外室,恨不得拿块布包得严严实实,他老人家竟敢大庭广众带出来见客。
这气魄,要么人家是首辅呢。
阮柔被沈之砚劝饮了几杯苏合酒,药酒暖胃健脾,下肚后整个人暖洋洋的,几分微醺压下来,烦乱心绪都平复不少。
虽只是初夏,正午的太阳已颇为灼烈,宴席过后,女眷便散至园中错落的客院中小憩歇晌。
沈之砚扶着醉醺醺的阮柔进了厢房,把人在榻上安置好,伏身下望,见她颊生粉晕、星眸半眯,逗哄着问道:
“阿柔,你醉了?”
“没!”
阮柔当即摇头,云鬓横钗在枕上揉得散碎,她抬手在脑后摸索半晌,扽出那只硌人的扁方,往边上一丟。
哐啷一声,吓得她立刻翻身坐起。
这一下,险些和撑臂看她的沈之砚撞个正着,被他机灵一仰,躲了开去。
“怎么了……云珠!”
阮柔把他扒拉到一边去,扬颈喊了一声,口齿含糊,“快看看,什么东西掉了,赶紧捡起来……别待会儿老爷回来,看见东西乱放,又得、嗝儿……”
她掩口打了个酒嗝,霍地躺回去,气鼓鼓说完最后俩字,“生气!”
沈之砚勾了勾唇,又贴上来,问她,“我是谁?”
阮柔睁开一只眼,看了一下赶紧闭上,转过头去,喃喃道:“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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