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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不住了就开怼,沈深对着御斛阴阳怪气:“御兽宗的御斛真君真是真人君子,夺人自由,害人性命,贵派不愧为天下大宗,名门正派。”
沈深的话夹枪带炮,字字句句戳人心肺管子,御斛难受了就想发难,手刚抬起来就被范睿川打断。
“干什么,舍不得?”
御斛也被激出脾气,他才给人丢进水牢范睿川转头就把人捞出来,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冲着救活他的人份上,他忍了,如今这是心大了,连他教训个人都要来管教一二?范睿川淡淡道:“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计较微末事作甚。”
他想要的?御斛想到他期待了多年,心心念念想要复活的人,又想到得知失了肖潭,那种灭顶般的空茫感,一时间哑然无法反驳。
憋屈着难受,忽然想到方才下人汇报的内容,御斛脸上愁容尽去,笑容难得带上几分真心的喜悦。
既然不能动沈深,那就动别人吧。
这不正好有个现成的。
他心情甚好,还主动和范睿川保证绝不动沈深。
沈深脸上的讥讽消祛几分,眼中多了些深思,他在故意激怒御斛,范睿川为了白毅一定会保护他,若是因此冲突生了隙,他便有可乘之机。
如今御斛这样子,倒令他有些不安。
由不得他多想,他很快被人蒙了双眼,关入一处狭小空间。
黑暗中不分昼夜,关他的地方有封灵法阵,沈深如今和普通人无异,没法子修炼,日子就显得枯燥难捱,心中默数着时间,在数到沈深脑子晕乎着,带着恶意的问话还是传到耳朵里,额头上有血液滑落,他艰难睁着眼,视线情不自禁,落在对面白滇临身上。
剑修不染尘埃的雪色法衣袍角沾了泥点子,形容有些狼狈,竖着的发髻冒戳戳出来几丝乱发,明眼一看就是匆匆赶来,背脊却如同松竹般挺直。
他紧抿着嘴,面色不愉,眼睛一直切切关注着沈深,漆黑的瞳孔深处有挣扎之色,很浅,还是被沈深捕捉到了。
沈深忽地就笑了,要是白滇临立即选择他,他反倒会觉得怪异了。
他是小白啊,一个外表冷酷,内里是温暖的赤子之心的小白,他可以对敌人冷酷无情,却从不祸及无辜。
僵持并未持续太久,在白三粗拉拉的声音出现后,天平朝着有利面倾斜。
“少主,人都逮来了。”
笑脸壮汉粗壮的左手臂下夹着个银白色的纤弱鲛人,那鲛人才从沉睡中醒来不久就被白三粗鲁地逮出来,虽不是有意,但白三就不是个细致人,粗手粗脚的难免。
银白色鲛人惊恐尖叫,泪水涟连,鲛人泪砸在地上,不一会就积攒了一小捧,他的手朝着一个方向不断伸着,嘴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纤弱美丽又可怜,任何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惜花者,都不得不动容心疼。
很可惜,在场的人都跟睁眼瞎一般,白滇临脸若冰霜目不斜视,沈深和月怡还被绑着更不必说,白三颠了颠手里的鲛人,一脸无辜。
相对的,被夹在白三右手臂的冰蓝色鲛人就安静太多了,他一进来就闷声不吭,垂着头也不挣扎,只是在视线略过沈深的时候流露出些许担忧。
白滇临长袖一甩,清和剑从袖洞中飞出,直击那银白色鲛人伸手求助的方向。
“当——”
金戈相击。
幽暗出窸窸窣窣响动一阵,御斛黑着脸走出来,手握一把寒锐短刀,短刀是上品法器,此时凄惨地缺了一道口子。
御斛视线在银白色鲛人面上停留了会,又匆匆扫过肖潭。
安抚道:“阿染,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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