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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术敬也看出了陆夫人要是再待一会,怕是什么都会抖搂出来,“陆夫人年事大了,事情说清楚,就先去后面休息......”
“这堂上怎么有些热啊。”
云岁晚从袖子里又抽出了一条帕子,抖了抖。
“咳咳......”
陈术敬话还没说完,就倏然咳嗽了起来。
那帕子上绣得东西他看得清楚,是他养在西街小巷的外室绣的。
陆祈臣刚要扶母亲下去,就被陈术敬叫住,“夫人稍等,本官刚得了新物证,还得烦劳夫人在堂上多坐一会。”
陆祈臣倏然抬眼,陈术敬不敢看他,直接让衙役将当票拿到下面,给他们三人看。
“陈术敬不是三哥的人吗?怎么突然反水?”
这回别说是陆祈臣不解了,连楚绍誉都迷糊。
楚修远手指碾着葡萄,指尖沾染了一点水光,衬得更是冰肌玉骨,任谁看都会觉得这是一双从未沾过血的书生的手,
“因为陈术敬惧内。”
他靠夫人起家,夫人娘家不倒,他就能稳坐官场,但要是被夫人发现他敢豢养外室,他的前途,才算是真的毁了。
楚绍誉稍一想,便懂了,“原来如此,只是这样私隐的事情,云岁晚怎么会知道。”
楚修远垂眸,掩下了眼底一点几不可查的笑意。
昨晚,有只小野猫乘夜翻了瑞王府的墙表忠诚,他施舍一两个秘密,也不算亏。
堂外人只觉得热闹,堂内人的心境却大相径庭。
陆祈臣将目光投向母亲,不是让她立刻去把东西赎出来吗?怎么还会出现当票。
陆夫人低着头,不敢和儿子对视,她压根不觉得云岁晚敢和陆祈臣对峙,更何况还有三皇子的打点,便以为府尹就算查到了也不会把当票拿出来。
谁知道,事情居然这么快就败露了。
云岁晚发尾高束,墨发红绸在风中飘荡。
“原来不是陆候府看不上我,而是陆候府瞧上了我的家财,我还没进门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卖我的信物了,若我入了府,还不被你们吃干抹净经,敲骨吸髓!”
“云岁晚!
我们偌大侯府怎么会贪图你的嫁妆!”
陆祈臣立即反驳,若是认下了这个罪名,岂不是相当于把侯府的亏空昭告天下。
云岁晚直视陆祈臣,“我也好奇,你们偌大侯府怎么会贪我嫁妆,难道是侯府亏空严重,早就入不敷出了?我的信物才入府,就急不可待地拿去典当,用来办婚礼?”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看热闹的人。
“我听说云小姐虽然痴缠陆世子,但将军府是不想这么早嫁女儿的,是陆候府六礼合一,简化了流程急着让人进门。”
“我也听说了,陆府这么嫌弃县主,怎么还急着娶,太矛盾了吧。”
“还能为什么?缺钱呗。”
“陆侯府有爵位食邑,陆世子还是侍郎,侯府竟然还缺钱,他们家在做什么?”
云岁晚听得唇角都快抑制不住,陆祈臣却知道,一切已经不可挽回。
他看向陆夫人,眸色隐有愧疚,低声,“母亲,对不住了。”
说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母亲,事到如今,你就认了吧,儿子不能再庇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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