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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散后,胤禛喝的脸色通红,心中高兴的同时,也不敢去长乐院,生怕一身酒气又挨一顿掐。
当即沐浴更衣,只觉浑身舒爽,也没了睡意,便带着苏培盛一起去花园逛逛。
苏培盛故意打趣:“爷今儿兴致高,不过冬日赏花,也就群芳阁的红梅能看过眼。”
“你这奴才倒是懂,既然如此,还不带路。”
二人朝群芳阁走去,路过花园时,听见一阵笑声,隐约还能瞧见篝火。
胤禛疑惑道:“那是?”
苏培盛:“是宋庶福晋举办的篝火宴,说是天冷,大家围着篝火一起说说话,寻寻开心,热闹一二。
贝勒爷,咱们?”
胤禛听着远处时不时响起的笑声,摇摇头,“走吧!
难得她们玩的开心,爷就不去打搅了。”
苏培盛:“是是是,外人都说爷冷酷不近人情,依奴才看,爷最是体恤人,又怜香惜玉了。”
胤禛给了苏培盛一个脑瓜,手上攥紧翠玉十八子,继续朝前走去。
他是怕见了云烟,又想起那个记不清脸的女婴,不知说什么……罢了,这奴才也是哄自己高兴,能知道什么呢!
刚到群芳阁门口,胤禛就瞧见一女子全身素白,在冰天雪地中宛如仙子般,笔直地跪在梅树下,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信女柔则,对贝勒爷一见钟情,乃至被情蒙蔽双眼,听从额娘和姑姑的话,做下诸多错事。”
“然,贝勒爷仍旧善待柔则,为信女留一席之地得以苟活于世。
今梅前陈愿,一愿苍天垂怜,佑贝勒爷青云直上、仕途顺遂,二愿阿玛、妹妹身体康健,三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胤禛原是对着雪地祈福之人,起了三分怜悯、五分怜爱,可随着祈福话一出,刚刚那点子内心波澜,都成了羞愤。
他,居然,第二次,被眼前的女子给引诱了!
什么一见钟情、什么额娘姑母,宜修早在要他纳柔则进府的时候,就说过柔则什么都知道。
至于佑他青云直上、仕途顺遂?笑话,要真是许愿就能成真,宜修早就天天在佛前许愿,何至于每日为了自己操劳累病,甚至还身体受损,需要静养呢?再说了,那是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吗?前几日,舒舒觉罗氏与他诗词唱和的时候,就问过他崔道融这句诗,明明是“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真当自己醉酒就脑子糊涂了?不对啊?这女人怎么知道自己要来的。
须知,便是宜修早上说自己,也是遣散了下人的。
难不成是永谦最近天天来,自己宴席后散步之事传了出来?不可能!
苏培盛、高无庸伺候自己多年,前院自己的行踪,从来是不敢瞎传的。
那就是有人偷窥自己的行踪,提前给此人传了信?果然,宜修说得对,有这女人在,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绝对会朝她咬饵。
宜修要静养,那就自己来钓鱼,看看织的网牢不牢!
打定主意,胤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天气冷,你怎么出来了!”
柔则大喜过望,情意绵绵地望向胤禛,小声说:“得贝勒爷怜悯,想替您做点什么,大雪天也无人阻拦,所以便来了,没想到会遇见您。”
胤禛冷笑,这女人的话鬼才信。
什么没想到遇见自己,那摆出这副曲意逢迎、楚楚可怜的模样作甚?给鬼看嘛?确定附近再无他人后,胤禛当即大怒:“哦,见到便回去吧,以后无事不要出来。
苏培盛,你怎么做事的,居然让柔格格出现在爷眼前,还不把听雨轩上下都给爷清理了,将人给我带回去。
大庭广众之下,一袭白衣,楚楚可怜,当真是丢人现眼!”
柔则闻言大惊失色,满脸疑问。
怎么会,刚刚贝勒爷不还对自己问好嘛?怎么如今就要把自己再关回去?不是宜修讨厌自己,又因为甘淑仪那个贱人管着,自己才不能出来吗?怎么是贝勒爷,那自己以后怎么办?苏培盛更是满脸苦涩,一见这女人就没好事。
上回她在海棠花下起舞,自己被连累杖责二十,如今又来什么梅前祈福。
贝勒府是少这位吃,还是少这位喝了,出来作甚,害得他又被训。
可还不得苏培盛动手,柔则就哭了出来,三两步上前扯着胤禛裤腿,哭诉衷肠:“呜呜呜……贝勒爷,菀菀对你当真是痴心一片,就算你不喜欢菀菀,也不要如此厌弃菀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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