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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担心,此图一出北澶的能人义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大舆江山改姓他人,所以应该一视同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到了必要的时候,这狠毒的计谋也要用到自己身上。
临阳观自然不会参与这种遗臭万年的事情,先掌门以死相逼李成蹊,才换得我和吕松榛回到临阳观。
不曾想李成蹊和他的徒弟东施效颦,制作了整部剩水残山图。”
蔡世泽说到气愤之处,手指陡然用力将扇子生生捏碎,他笑问道:“你说,我该不该取走剩水残山图?”
“你想要大可光明正大来取。”
谢耘居高临下,语气森然,“为何要连累无辜之人?”
“无辜?”
蔡世泽欺身上前盯着谢耘,“这天下又有谁是无辜之身?谢闰?他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早日得道么?李成蹊?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世人只道是李成蹊廉颇老矣,抱憾而终。
又有谁知道堂堂大将军,竟是圣上亲赐的毒酒让他服毒自尽。”
疾风拂林,枝叶簌簌作响,如哀鸣似低语。
程克青从石头上跳下来,惊道:“李成蹊不是在前往朔州上任途中旧病复发而亡么?”
“旧病复发?可笑可笑实在可笑,如此拙劣的借口就是为了欺瞒你们这些黄口小儿。”
蔡世泽大笑道:“你见过走马上任,独女却要孤身留守京城的么?美其名曰圣上亲赐婚姻,风光无限,实则是釜底抽请君入瓮,李成蹊若敢不从,他能顾上千里之外的亲生女儿么?可惜了剩水残山图,大家共同的心血,凭什么被谢晏一人偷藏在鱼渊谷?”
“扯了半天,原来你是嫉妒人家收了图吶?”
程克青不以为然,又安心地坐回石板上,撇着嘴道:“我还当你有什么经国雄略,啧啧啧,原来是个小心眼子!”
不等程克青说完,蔡世泽似乎已是恼羞成怒,一剑刺过来,她躲避不及只得抬剑接了一招,谢耘一掌拍向蔡世泽的心脉,程克青得以缓口气,宝剑出鞘剑尖直抵蔡世泽的颈脖。
蔡世泽忽然双眼一亮,问道:“你叫程克青?”
“废话!
方才你的弟子骂得不堪入耳,你没听着?”
适才谢耘的一掌未用尽全力,但经此一试探,两人皆看了个明白,此刻的蔡世泽历经背阳派连日的争斗,已是强弩之末,尚不构成威胁。
一掌一剑的压制下,蔡世泽动弹不得,只得梗着脖子急道:“剑拿近些,让我看看。”
程克青不明就里,求助地看了眼谢耘,他微一点头,程克青便仍依言照做,将簪云剑靠近蔡世泽,并不离手。
蔡世泽只粗粗打量了一眼,彷佛泄了气似的,褪去所有的愤世嫉俗,竟像是心愿已了的舒畅,他微微一笑,温声道:“好名字!
好剑!
好得很!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又废话!
我的名字和我的剑,当然是顶好的,还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
局势急转直下,对方突如其来地缴械投诚,让程克青觉察自己举着的剑劈也不是,收也不是,只好愣愣地僵在原地。
打破这一尴尬的是谢耘,他收回真气流转的单掌,语气生冷道:“你趁早死心,有鱼渊谷在一日,剩水残山图便永无再现可能。”
“你能用你的一辈子守护天下人的安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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