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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对于程克青来讲,不是气候,不是节气,而是纪念日。
那是多年前谢耘许下的诺言。
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程克青本想着同谢耘过完大雪,便回了逢春堂,临近月底医馆内事务繁杂得多,但郎棋昌每日都来汇报,让她安心在松园养病
养什么病,不过是郎棋昌的说辞罢了。
倒也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磨练一番他们,自己总有不在的一日,总不能似往常般事事都央她拿主意吧?
程克青双臂一展,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正欲闭目养神一番。
远远便瞧见郎棋昌焦头烂额地奔了过来,神色慌张道:“阿姐,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次必须得请你回去一趟了。”
“阿姐,死人了!”
郎棋昌双手比划着,“医馆治死了人,人家把尸首草席子一卷,正摆在逢春堂的正厅里。”
“怎么会死人”
程克青坐直了身子,颇为震惊,“哪位出的诊”
“近几日出了好几例病症,高烧恶寒、身上起红疹子,医馆里好几个大夫一同会诊,瞧着并不像普通的伤寒,还是余大夫一锤定音,给服用了麻黄附子甘草汤,眼见有所好转,有一病人当夜心悸而亡,我看了那尸首,确实嘴唇乌青。”
程克青略一沉吟,“可是附子用量过多,中毒而亡”
“正是这病症罕见,余大夫带了好几名妙手一同会诊,才得了这等结论开了方子。”
郎棋昌心急如焚,额头铺了层密密的细汗,“阿姐,这会闹得可凶了,全是妇孺,我也不敢动手,要不您回去瞧瞧吧!&ot;
说着郎棋昌眼眸转了一圈,四下打量着,并未见着谢耘的身影。
他来的时候还担心谢耘不准程克青归去。
若是接不了人回去,眼下逢春堂乱成一锅粥,只怕是不好交差。
“快走啊,你还痴愣着做什么等着那尸体在逢春堂发烂发臭啊!”
程克青站起身子,走了两步发觉郎棋昌立在原地,气得抬掌一拍,打在他的背上。
郎棋昌一吃痛,揉着发麻的肩,回道:“阿姐说笑了,天寒地冻的,怎会发烂发臭!”
两人急匆匆出了院门朝外赶去,与谢耘撞了个正着。
不等程克青开口,谢耘将手臂上半挂的狐皮斗篷披在程克青的身上,“我随你一同前去。”
“不用了吧,琐碎一点小事,我自己就解决了。”
这么多年无论遇到多少艰难险阻,都是程克青一步一个脚印独自走出来的,从未有过第一时间有依靠别人的习惯。
可谢耘并不听程克青的推辞,拥着她上了马车,郎棋昌一脚刚踏上轿厢,接了谢耘意味深长的一眼,很是懂事地退出去,转而下车牵起了缰绳。
马车刚刚拐进四方街,便听到此起彼伏的喧闹声,程克青透了帘子一瞧,逢春堂已经被围住了个水泄不通,门口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圈纸人,铺天的黄纸,好几人跪在门口的石阶上,披麻戴孝嚷嚷着要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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