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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唯的声音哽咽,却强忍着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动作轻柔的将绸布袋子放进了墓穴的石盒子里,在那里,是另一个灰色的绸布袋子,两个小小的布袋紧紧地靠在一块,一种席唯已经遗忘了很久的情绪涌上来。
他终于忍不住低头,深棕色的土壤上,一滴水迹迅速隐没。
“爸,妈,我顺利的长大了,快30岁了,有了朋友,也有了爱我的人,你们不要担心我……我过得很好的……”
“妈当年要求我,要忘掉仇恨,拥抱新生,我想了十年,依旧没有做到,对不起。”
“等儿子把属于席家的道理夺回来,再来看你们。”
席唯用力地将土壤按平整,看向墓碑上那张已经被风化接近模糊的照片。
当年下葬匆匆忙忙,席长水的照片还是从工作照里截下来的,塑化后风吹日晒到现在,已经风化的只剩下五官的轮廓。
席唯小心翼翼地用手术刀将照片撬了下来,把自己口袋里的一张湿版玻璃照片拿出来,重新固定在墓碑上。
照片上是席唯手里仅有的一张父母的合影,孤零零在这里守了十二年的爸爸身边,有了温柔优雅的妈妈陪伴在侧。
相隔十二年,席唯终于迈出了那一步。
.
在众多或惊讶或狠辣的审视中,席唯这个名字再一次同‘席长水’‘席家’联系到了一起。
他也用这一次毫不掩饰的祭拜,正式宣告京城,韬光养晦十年之后,席家的儿子回来了。
谢临川踏上越河这一片低矮的群山时,天空飘起了小雨。
司机老陈从车上抽出一柄黑色雨伞,谢临川撑起伞,肃容登山。
在墓园的入口,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墓碑前的席唯,同以往的隐忍克制不同,现在的席唯看起来,有一种利刃出鞘的锋利感。
语文成绩一般的谢临川平白想起了一句诗: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谢临川很早就明白,席唯这柄剑总有一天会不平则鸣,也许,那一天就是今天了。
他的胸腔里回荡起沉闷的叹息,谢临川缓步走到席唯身旁,落了伞,与席唯一同站在雨里。
在席唯父母的墓前,谢临川极其正式的弯腰颔首,在墓碑前鞠了一躬。
“叔叔婶婶好,我是小川。”
席唯笑了一下,头一回主动拉住了谢临川的手,“跟他们说过你了。”
谢临川有些局促:“我这来看望老丈人也没带什么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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