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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涧沉默片刻,说道:“不用太操心,注意一些就好。”
“不行,”
沈亭文断然否定,“生病多难受,而且……”
后面的声音低下去,在喉咙里含糊滚过一遭,含了口烫水似的,花涧没听清:“什么?”
“我说……”
沈亭文真的像是被水烫了嘴巴一样,说,“……我会担心。”
花涧一愣。
若在平时,花涧便当沈亭文又在耍嘴皮子,嬉笑一句也就过去了。
可沈亭文此时却说得太认真了,认真得超出了暧昧的界线。
花涧对这样的他从来难以招架,一时之间失了词。
很久,花涧很轻地抿了下唇:“你……”
沈亭文:“我……”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花涧摇头:“你先说。”
“好,我先说。”
兴许是知道花涧一开口不过拒绝,沈亭文这次没让他,主动开口道:“上次你拒绝我的提议之后,我想了很多事情。
拒绝的理由,你的想法,我该怎么做……太多了,乱七八糟的,乱到你现在问我到底想了什么,我可能都说不明白的那种……”
沈亭文凝视着花涧,从头到尾,愈发觉得这个人特殊,连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都认真得令人心动。
那双眼睛眸光清浅,眼尾很浅地弯下来一点,有几乎令人惊心动魄的温柔。
沈亭文喉结轻轻地滚了一下,感觉嗓子里有点痒:“紧接着你就生病了……我那时候其实挺慌的,毕竟前段时间……”
毕竟前段时间家里人才住过院,花涧在心底替沈亭文补充。
但沈亭文越过这句话,说:“我可能太风声鹤唳了,可我控制不住……你自己应该不记得,头一天晚上你烧得不太清醒,我半夜掐点喊你起来喝水,你一醒就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后来念叨完了,一声不吭开始掉眼泪……”
沈亭文一手搂着花涧,碰到了满手灼热。
那个懵不合时宜地再次闯入他脑海,绚丽的苍白的,鲜艳的枯寂的。
屋外雨水沙沙,好似能听到风雨中垂丝茉莉拍打窗户的声音。
花涧闭着眼,烧得眼尾生红,唯独嘴唇白得像纸。
他小心翼翼地将水沾到干裂的嘴唇上,听见花涧极其轻声地说着什么。
他凑近了,听见那梦魇一样的三个字。
那一瞬间,沈亭文甚至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
数日以来的惴惴不安好像忽而成了真,把他压在了深不见底的海渊下。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他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他抬手压住花涧手腕,一下一下数着两个人的心跳,直至它们逐渐合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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