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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细语的话语声落下,燕回静默须臾,方要出言告辞,却瞧见身前人抬手按上眉心的动作,嘴边的话语一时停了住。
张月鹿所说言语虽可能添油加醋,可以她对楚不辞的了解,眼前人忙于公务时不眠不休已是常态,若无他人提醒,只怕在她走后便又会回复先前模样。
眸光微垂,她淡声道:“我还未用饭,你与我一同去吧。”
楚不辞一顿,缓缓放下手,望她一会儿,微微笑起来。
“好。”
眼下已过了午时,空中日光正是明灿之际,不远处偶有青冥楼门人走过,远远望见楼中走出的二人,便低首一礼,未曾上前打扰。
醴泉楼位于东西客舍之间,为青冥楼名下酒楼,平日多作宴饮之用,楼内厨子为张月鹿从南柳请来的名厨,一手烧尾宴做得冠绝南北,时有青冥楼门人在发月钱后便会前去楼中吃上一顿,以满足口腹之欲。
两人一路无言地行至东客舍外,转过拐角,却有一双身影映入眼帘。
远处银杏树下,身形清瘦的人低首伏于怀中人颈间,姿态极为亲密,宛若鸳鸯交颈。
望着眼前情形,楚不辞蹙起了眉。
“阿景?”
坠落
坠落
青云山高耸险峻,峰顶直入云霄,因其上山道路陡峭险绝,许多年前青冥楼楼主寻公输匠师及其弟子于附近几峰间搭建了数条索桥。
索桥以兽皮藤竹编制而成,其下悬系着半人高的厢车,厢车并未封顶,当中可容纳二人,上山之人进入其中便可被衔接于索桥与轿厢间的滑车送上山顶。
离开酒楼的一行人来到上山的索桥边,阮棠在见着眼前朴实无华的轿厢时脸都绿了。
“我们要坐这东西上山?”
楚流景望向青云山边沿山搭建的栈道:“阮姑娘若不嫌麻烦,也可沿栈道步行上山。”
阮棠一噎,皱着鼻子哼她一声,到底未再说些什么。
若放在平日,她宁愿自己爬上山也绝不会乘这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索桥,然而方才她与季聿风过招时受了些内伤,虽运气调息了一番,可到底尚未完全恢复,若真要自己爬上山,只怕上到山顶时天都黑了,命也去了半条。
厢车的门被打开,楚流景与秦知白当先进入了其中,阮棠看着于山岩间逐渐远去的二人,却停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陈诺看向她,“棠棠,你害怕吗?”
阮棠面色发白,还不忘嘴硬地反问:“难道你不怕吗?”
陈诺摇了摇头,“以往三山十八寨还未修桥时,通往山外的便只有一条铁索,后来铁索虽废弃不用了,但我小时候为了上山找菌子,还是时常滑铁索出入,所以习惯了。”
她望着穿行于几山之间的连亘绳索,又说:“这索桥看起来挺稳当的,应该不会突然断裂,棠棠别怕,若是掉下去了我会拉着你的。”
被她这么一安慰,阮棠脸色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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