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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着左明非的追问,洛白溪若有若无地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他迟疑着问:“憬琛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左明非思忖片刻,索性直言道:“我觉得乐章有些在意你。”
“我也很在意他,我们相处了那么久,虽说一开始不对付,但后来并肩作战过好几次,凭着这份义气,我都不能看着王颂不管。”
洛白溪眉头微皱,语气认真道。
“……”
离开徐州之前,左明非曾察觉到王颂对洛白溪的微妙情感,但当时时间紧迫,他来不及过多观察。
后来迁都之后,喻勉有意召回洛白溪,左明非曾写信告诉王颂让他暂时不要回重京。
但王颂当时回信说有些事他始终得自己面对,而且洛白溪得罪的人太多,回京之路不会安稳,有他护着,洛白溪会安然无恙地到达重京。
左明非心中的微妙感更甚,可是听洛白溪话里话外的意思,两人只是同门之情,莫非是他看岔眼了?
洛白溪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先生呢?为何不见先生?”
左明非浅浅一笑:“他啊?他怕是做贼心虚。”
洛白溪心里还是向着喻勉的,他苦口婆心道:“今日这种情况,即便您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用…”
“我懂。”
左明非眼底含笑,他徐徐道:“行之看似是让阿宥抓捕乐章,其实乐章落在他手里比落在潘笑之手里要好的多,起码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牵扯这么多。”
洛白溪自责道:“早知道就让那什么广陵王带走王颂了,是我多此一举去阻止…”
“不徵,这与你无关,你也是为了维护王颂。”
左明非开解道。
洛白溪苦笑道:“看来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雨声淅沥,砸在地上,溅湿了青苔。
脚步声悠闲缓慢,左明非臂弯处搭着一件玄色披风,他走到喻勉身后,在喻勉侧脸时将披风搭在喻勉的肩上,喻勉望着左明非的同时握住了他正收回的手,然后欲言又止地看着左明非。
左明非莞尔一笑:“还在心虚?”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喻勉言之凿凿道:“是你一招不慎才被我趁虚而入,说到底,也是你不够谨慎。”
左明非回握住喻勉的手:“对于你,我没什么可防备的。”
喻勉打量着左明非诚挚中带着些调侃的眼睛,道:“左三,你企图让我更加愧疚?”
“阿勉为何说‘更’呢?”
左明非调侃的意味更甚。
喻勉眼底微动:“……”
“莫非…你已经在愧疚了?”
左明非故作讶然。
喻勉盯着左明非,不疾不徐道:“陛下已经下旨,要撤了秦华堂的大理寺少卿之位,由洛白溪顶上,传旨之人正在来的路上。”
左明非释然地笑了笑,带着几分寥落的沧桑道:“无论大理寺少卿是谁,乐章都逃不过这遭劫难,即便今日我过去也是枉然。”
他缓缓抬眸,落目在喻勉的脸上:“因为我不会为了乐章一人而坏了东宫的大事,说到底,我也没有彻底地选择王颂。”
左明非看似在笑,但眼底却有几分自嘲,面对着喻勉,他情愿流露出几分真实面目,看吧,他并不是光风霁月真诚无私的兄长,而是会权衡利弊之人,即便今日他在场,他也不见得会不遗余力地带走王颂,他身后有东宫,有太子,有大周的将来。
有无数的人想将他拉下去,其中有皇帝,有政敌,甚至还有他的爱人。
权衡利弊之下,王颂是最小的牺牲。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喻勉稳重淡定的声音响起,他看了眼左明非,道:“我以为你比洛白溪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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