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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父亲之所以带我回家,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
左明非的目光落在地面,脸上带着闲话家常般的温和。
喻勉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有些寡淡,左明非一笑置之。
不多时,左明非觉得手腕被人按住,他正要侧首,忽觉一股浑厚绵延的内力顺着手腕处的脉搏游走进四肢百骸,略显疲惫的身体为之一轻,待他回神时,喻勉已经收手。
“牢房阴湿,真不知道你跟过来图什么。”
喻勉颇有些冷嘲热讽的意思。
左明非坦然道:“被你看着,和被十几个人盯着,我选前者。”
喻勉眉梢微挑,随口道:“你知道有人暗中盯着你?又是凌乔说的?”
“我猜的。”
左明非淡淡一笑:“你总不可能真的放我走。”
“有些自知之明。”
喻勉微闭的双眸骤然睁开,语气不同于前一句话的调侃,反倒有几分漫不经心:“来了。”
左明非了然一笑:“倒是比预料的要早。”
“兴许沾了你的光。”
喻勉说。
话音落,脚步声从牢房外传来,左明非起身,作出相迎的姿态,举止十分有君子之仪。
喻勉没有动,他神色淡淡地坐在石床上,哪怕看清了来人的三品官袍,仍旧无动于衷地坐着。
来人面色清淡,看起来略显古板,他微微颔首示意:“下官不知大理寺卿至此,有失远迎,失礼了。”
“何必谈失礼?本官已被罢黜,岂敢受曹大人这一礼?”
喻勉不咸不淡道,他直勾勾地望着曹骊,欲从曹骊古板无波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曹骊不卑不亢道:“误将喻大人认成贼人,本就是在下的不是。”
“你也说了,误会一场,不必客气。”
“喻大人请移步。”
曹骊侧身,公事公办道:“下榻的地方,本官已令人布置妥当,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喻勉悠悠起身,“那便叨扰了。”
曹骊这才看向左明非,他的态度比起面对喻勉时自然了许多,“憬琛。”
“秉德兄,好久不见。”
左明非问候。
曹骊略一颔首,只是说:“你姐姐很是思念你,待你空下,去看看她吧。”
“这是自然。”
一行人刚出大牢,便被匆忙赶来的喻季灵撞上了,喻季灵堪堪停下脚步,他轻哼一声,整理好前襟,态度倨傲道:“曹大人,未经在下许可,便私自挪送犯人,这便是太守府的待客之道?”
曹骊疏离地回答:“喻山长,想来是误会,这二人是本官故交,何谈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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