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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潘笑之,直接道:“潘大人,你来作何?”
潘笑之含笑起身,他眸中闪着探究的光芒,似乎想将阿宥看穿一般,“臣奉陛下之命,前来缉拿王氏余孽。”
阿宥轻嗤一声:“本王在此,用不着你。”
潘笑之笑意淡淡道:“殿下可是奉皇命而来?”
闻言,阿宥眉头凝起,他沉声道:“事后我自会去禀告父皇。”
“这么说来,殿下来此陛下并不知晓?”
潘笑之反问。
阿宥拽紧缰绳,姿态倨傲道:“此等小事,何必劳烦父皇?”
潘笑之的目光略过在场中人,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道:“丞相府如今是能耐了,大功小功都要争上一争,这丞相更是体恤君心,连缉拿王氏后人这种事都能想到陛下前面来。”
阿宥不耐烦道:“你废话那么多呢。”
潘笑之不理会阿宥的翻脸,徐徐道:“知晓丞相忠心的,自然知道丞相是在为陛下分忧,就怕不知道的人以为丞相是在只手遮天,目无君主!”
在场一人俱是一震。
“潘大人言重了。”
洛白溪适时上前,陪笑道:“广陵王殿下今日前来是为了替下官接风洗尘,顺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绝无越俎代庖之意。”
潘笑之的目光落在洛白溪身上,他打量着洛白溪,洛白溪不卑不亢地任他打量。
“你就是洛白溪?”
潘笑之问。
“正是下官。”
潘笑之饶有兴致道:“难得啊,我以为喻相带出来的都是些率性之人,没想到还有个识时务的。”
“不敢。”
潘笑之看向洛白溪身旁的王颂,王颂虽然看起来腿脚略显不便,可他脊背挺拔如松,气度华然,颇有些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倔性。
潘笑之收回目光,语气淡淡地吩咐:“带走。”
洛白溪显而易见地慌了——
阿宥好歹与喻勉沾亲带故,若王颂被阿宥带走,起码有转圜的余地,可潘笑之与左明非意见相左是众人皆知的事,王颂若是落到潘笑之的手里,下场一定不会好过。
可若是阿宥执意带走王颂,那喻勉便有越俎代庖目无君主的嫌疑,洛白溪不得不忌讳。
眼看阿宥又要上前理论,洛白溪用眼神警示性地瞥了他一眼。
阿宥竟然神奇地意会了,他抽了抽鼻子,略显憋屈地看着潘笑之。
王颂倒是很坦然,他看了眼洛白溪,语气如常道:“洛不徵,若是见到…”
见到谁?义兄?这时候不适合攀亲带故。
思索片刻,王颂释然地呼出口气,他丢开手杖,萧萧肃肃地走向禁军,朗声道:“若是见到故人,替我道一声谢。”
潘笑之抱着手臂,意味深长道:“故人?王公子的故人莫不是左大人?”
王颂不再绷着张俊脸,反而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朝廷中姓左的大人众多,不知阁下指的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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