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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季随舟颔首:“当年易山居的老宗主曾到访东夷,发现了这种特殊的硝石,取名为沥青硫,离开之际还带回来一些,老宗主不久之后便去世了,沥青硫被放在储藏室数年,后来听尘长大了,偶然发现了这沥青硫,本着寻常火炮畏水的弱点,听尘便发明了雷雨长鸣。”
喻勉怀疑道:“既然这是易山居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东夷人手里?”
莫不是他们互相勾结?
仿佛是极为害怕喻勉怀疑易山居,季随舟立刻道:“大人可还记得,两年前,易山居大批兵器图纸失窃一事?”
喻勉慢条斯理地点头:“有所耳闻。”
季随舟道:“想来是阴差阳错之下,雷雨长鸣的图纸落到了东夷人手里,东夷又恰巧盛产沥青硫,这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吴懿忍不住骂道:“娘的,早听说易山居的人古怪,没想到这祸害人的玩意儿竟是他们发明出来的。”
季随舟冷冷道:“制刃之人的罪孽便等同于执刃之人吗?既然如此,世间之事皆是千丝万缕,那都别活了才好。”
九殿下话里话外分明是在维护易山居,吴懿当即不服起来,喻勉适时瞥了眼吴懿,吴懿憋屈地闭嘴了。
喻勉琢磨道:“这么说,只要截断东夷军队的后路,断了沥青硫的供应,他们便会失去一大助力。”
季随舟并未回应,他缓缓上前,在火炮的底座上拆卸出几个机关,之后又用了不知什么手法将机关重新装上,看到这一幕的喻勉微微挑眉。
季随舟维持着半跪的姿势看向喻勉,眸色寂静:“东夷人不知道的是,雷雨长鸣下有机簧,稍加改装后,一旦开火,便能在半柱香的时辰内自燃。”
喻勉微愣,而后畅快地笑出了声,他与季随舟对视,奇异地对上了季随舟的想法——
与其截断敌人后路,倒不如派人潜入东夷军队内部,兵行险着,改装雷雨长鸣,待到东夷军队再次炮轰上京城,看他们如何玩火自焚。
“妙啊!
实在是妙!”
吴懿忍不住叫好出声。
待季随舟将雷雨长鸣的改装手法传授下去之后,喻勉才在他身后悠然开口:“这是你在易山居偷学的?”
这话无疑是季随舟的逆鳞。
季随舟微顿,而后恼怒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我没这么卑鄙!
这都是听尘亲手教我的,我们是…”
说到这里,季随舟的心口仿佛被针刺一般,他难过地几乎说不下去。
平复过后,季随舟狠狠瞪了喻勉一眼,恢复了冷漠,他一字一句道:“喻大人,今日之事,你欠我一个人情。”
喻勉不由得笑了,顺毛捋着问:“你想我做什么?”
“派人,护送我回易山居。”
季随舟的话在喻勉的意料之中,他百无聊赖道:“殿下,易山居是座机关城,它早在两个月前便封城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出不去。”
季随舟着急道:“只要你送我过去,我有办法进去!”
“然后呢?”
喻勉注视着季随舟,宛若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总算知道当年家中长辈看他发疯时是何种心情了,他冷峻的面容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仿佛在对当年的自己冷眼旁观:“去向易听尘哭诉,说你没有杀他姑姑,求他原谅你?”
季随舟呼吸一窒,他攥紧衣袍,不安地呢喃:“不是这样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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