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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来,娘子还是伯玉的救命恩人。”
陆九叙笑笑,“自然能去。”
*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裴璋刚到流华居,就见着一抹莺色身影朝自己小跑而来,裙裾像是盛开的木芙蓉。
二人对视上的时候,女子眼角眉梢都是欢喜之色,鲜灵而活泼。
“公子来了……”
裴璋不曾想她也会在此,继而便看到了不远处正望向他们的陆九叙,一双凤眼笑得弯起。
他面色温和地颔首,算是应答。
阮窈跟随着裴璋和陆九叙去见萧寄,他一眼便认出她来。
萧寄也听闻过有女子为裴璋挡剑一事,只是今日才将名字与她对上。
而当阮窈见到瑟如娉娉袅袅入席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
“如娘,”
萧寄嘴角带着笑意,“你看谁来了——”
二人目光相接,都怔了怔,随后又心照不宣地微笑问候。
倒是瑟如向裴璋行礼时,神色总有些许不自在,微微低着脸。
裴璋淡淡应了一声,并无二话。
初夏时节,厅堂的轩窗便都敞开了来。
桌上流杯曲沼,酒好花浓,酒气远远被晚风送的萦满了全屋,如醉如梦。
阮窈本以为陆九叙同裴璋交情甚好,谁料几杯酒入肠,他很快便同萧寄弄盏传杯,连说带笑。
而裴璋神色沉静,半滴酒也不沾,好似连飘忽的酒气都会自行绕过他。
饮至痛快处,陆九叙举杯,曼声低吟,“一酌千忧散,三杯万事空……”
阮窈瞧见萧寄向裴璋把盏祝酒,而他以茶回敬。
算不得失礼,只是……有些无趣。
酒过三巡,瑟如似是不胜酒力,中途离席更衣,萧寄颇为留意她,随之也出了屋。
陆九叙脸色薄红,眉眼都染上了醉意,拉着裴璋硬要同他去院里对弈。
他让重云将人扶下去,又低眉抚去衣袖上的折痕,才起身离开。
酒阑宾散,阮窈亦随他而出。
流华居本是座小园子,入夜稀稀疏疏点了数盏剔墨纱灯,灯火昏黄柔和。
烛影婆娑,花枝轻摇,使得这份夜色格外迷离,不似人间。
“公子从不喝酒吗……”
连阮窈都酌了两杯,此刻脸泛红霞,微带着酒晕,轻笑着问他:“这又是何故?”
“酒失觉知相,与狂药无异。”
裴璋看了她一眼,淡声道。
阮窈酒后那份飘飘然便被他剥去了两分兴致。
“古有遗谚,尧舜千钟,孔子百觚,古之圣贤无不能饮也,公子又何不尝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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