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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姝蓦地开口,但她脸上并无歉疚之意,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地说:“十年前你离开书院前,给过我机会悔婚,但我拒绝了。”
喻勉随意颔首:“倒也符合你的性子,与其再回到姜家受气,不如留在书院寻一线生机,置之死地而后生。”
姜云姝道:“这么多年来,众人皆以为是你抛弃我在先。”
喻勉不以为意道:“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总归是我欠你人情。”
姜云姝看向窗外,通往南山的小径虚无缥缈,她说:“所以我提醒你一句,山中的阵法比起山下的阵法只多不少,只强不弱。”
“冲虚真人喜好圆月,当初他布下层层阵法时是在月圆之夜,你可待到月圆之夜进入南山,兴许能看出些端倪。”
喻勉眉心微动,沉吟:“那就是要再等半个月。”
姜云姝留心地问:“左大人又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
喻勉思索着说:“我在想,半个月,够我收拾姜家了。”
“……”
除夕之夜,作为远近闻名的书院,书院需作东邀请琅琊的名门望族,此时此刻书院里外一片盛况,喻勉和左明非自然也在出席之列。
喻勉对这种盛典兴致缺缺,反观左明非对这种热闹满脸神往,这下喻勉就算再不喜出席盛典,也得陪左明非去见识见识。
喻勉的身份虽然没有明说,但有点眼界的人都能猜出来他的身份,前来敬酒之人络绎不绝,喻勉拒绝过几次后,来的人便少了许多。
书院的盛典和以前一样,喻勉记得,多年前,母亲时常牵着他的手等待父亲致辞完毕,每次母亲等待父亲都会站在高台后面,那个位置其实并不能瞧见父亲,可却是离父亲最近。
母亲难产故去后,父亲从一蹶不振到遁迹黄冠只用了一个多月,说到底,可怜的还是喻季灵,喻勉好歹享受过几年父母的宠爱,可喻季灵从出生起便无父无母,只能在家中长辈的看护下长大。
喻勉这个兄长还不太称职。
望着高台上待人接物游刃有余的喻季灵,喻勉心中难得地生出几分杂绪,扪心自问,喻勉认为自己像父亲多一些,除却自己在意的,他们的心肠都太过冷硬。
左明非看出了喻勉的杂绪,他主动靠近喻勉,笑问:“喻兄,季灵差不多要下高台了,你要去接他一下吗?”
喻勉挪开眼神,慢条斯理地说:“这么大个人了,需要接吗?”
左明非笑了笑:“有家人在,总归是欢喜的。”
“好吧。”
喻勉看起来有些勉为其难,他不紧不慢地起身,对左明非道:“就当听你的。”
左明非含笑点头:“我在此等你。”
不远处,姜勐望着喻勉离开,对身旁的中年男子道:“四叔,就是他们。”
“公子稍安勿躁,我们按计划行事。”
姜四叔对姜勐道。
姜勐点点头,起身跟上了喻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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