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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女帝”
依然紧皱眉头,面色惨白,抓着“长公主”
的手呻吟起来,“怎会如此……朕才喝了半盏……”
果然阿琦最合适这种戏码了,女帝不由得暗笑,她自幼体弱多病,对生病该是什么样子是最有经验的,甚至她脉象也弱,看着就像是真的生了急症。
“陛下,殿下,汤来了,只剩一点残汁,不知周太医能不能验。”
银朱赶紧地捧了汤碗来,看太医闻了闻,又以银针试毒,最后自己尝了一小口,才审慎道:“回殿下,此汤中加了好些扁桃仁同附子,性寒凉,以糖遮了苦味,是以陛下误食,与凤体相冲,加之天寒过风,致体内气血淤滞,阻塞经脉,以至急症。”
周院判额上冷汗直下,他摸不准女帝的意思,这汤根本半点问题也无,便是长公主那样弱的身子饮下也当无事,但偏偏榻上人脉象微弱,床前人又那样冷笑,便是要他说这汤有问题,也只好胡诌了一通,到底这宫里皇上才是最大的。
“长公主”
当即便摔了碗,将那仅剩的一点甜汤同汤碗一道掷在地毯上,登时碗碎汤泼,毁了痕迹去,“这汤是……咳咳……”
她一时一口气没缓上来,声音立时便弱了几分,“是谁送的……!”
银朱何等乖觉,忙跪了下来,“回殿下,是崔侧君送来给陛下暖身的。”
“阿姐哪里薄待他……”
床前的“长公主”
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握着“女帝”
的手垂泪起来,“他竟这样害阿姐……”
几句话间便给崔简扣了好大一顶谋害天子的帽子,“还不将那意图弑君的恶毒侍子扣起来……咳咳……”
她又咳了好几声才道,“禁足蓬山宫,等阿姐醒了发落!”
长公主躺在榻上,心中大呼不妙,她这姐姐要去漠北,她便得装病,这崔简无妄之灾,岂非要囚禁数月之久?一时忍不住瞟了一眼姐姐,被反握住了手,“阿姐别怕,妹妹一定帮阿姐护好宫禁!”
皇帝突发急症,竟然还是被唯一的宠侍崔简所害,于是长公主“只好”
留在宫内处理一应琐事。
赵殷本听女帝悄悄请他来,担忧是漠北出事,没想到一进宫就听到天子被崔简下毒的消息,心道这下估计也见不了了,打算告辞走人,却偏偏贝紫有些痴症,非要留他在偏殿等候。
过了许久,内殿里人声渐渐散去,想是长公主挥退了侍从,只留下银朱一人同月华一道在殿内贴身伺候天子,自独身来了偏殿,兜头唤了一句:“丰实。”
原来这才是女帝。
梁国公即刻反应过来,女帝是要和崔家翻脸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封折子递给这个一起长大的赵家哥哥,“你先看看。
我还在等人。”
法兰切斯卡衣襟里塞满了折子书信一系列物事,难免行得慢些,连翻墙也不甚利索,生怕把东西弄丢一份。
好容易进了栖梧宫,发觉殿内没人伺候,只好自己走了偏殿门进去,一眼看到的就是“女帝”
面色苍白,眼皮紧闭躺在床上。
“景漱瑶……!”
他正要去探“女帝”
的额头,反被“女帝”
握了手腕,冷声斥骂,“出去,偏殿还缺人伺候。”
什么啊,是景涟琦啊。
“知道啦,我去偏殿等你。”
他仍旧装出和女帝对话的样子,裹紧了外套去偏殿,便看见走之前女帝派人请的赵殷已经到了,见他出现,忙唤一声:“法兰切斯卡大人。”
赵殷刚看完那封折子,有些摸不清女帝的意思。
若女帝要发落竟宁通敌叛国,自然是当即将折子丢到他脸上,明日朝堂再怒斥一番;若女帝要护着竟宁,此刻便是要留中不发,也不必专程把自己悄悄找来通气。
他正疑惑,转头一看,法兰切斯卡正从身上各个地方掏出文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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