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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茸仰脸朝她笑,声音有些嘶哑:“谢谢你。”
黄莺不假思索说:“原来你会说话啊,我们本来还以为……”
以为她是哑巴呢。
白茸喝酒酿的速度慢了些,好脾气笑了笑:“不是的”
。
她只是越来越不想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像个身负诅咒的怪胎,所有和她接触对她好的人,最后都会遭遇厄运。
这一碗酒酿之后,白茸和这个叫黄莺的小妖慢慢熟悉了起来。
王寿府邸上养着一个歌舞班,黄莺便是其中一个小小的舞女。
她年龄小,话多又天真活泼,和白茸年龄相仿,这么相处下来,很快就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个干干净净。
白茸才知道,原来黄莺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是一只鹰。
几年前,她的恋人参军戍边去了,一直未归,她因为家中太贫穷,母亲又重病,不得已卖身进了王府来当舞女。
白茸想,原来这些事情,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和妖界,其实都差不多。
黄莺很爱笑,对未来充满希望,她说她和王府签的是活契,等之后攒够钱了,便给自己赎身,她说起自己爱人时眼睛亮亮的,说他说过,退伍了便回来娶她。
她藏着恋人给她寄来的信,那纸张因为被反反复复看,显得很陈旧。
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几个月了,黄莺也已经快攒够了赎身钱,过两月就打算离开王府了。
黄莺不认得妖书,是之前托教书先生给她翻译的,她献宝一样把信拿出来给白茸看。
白茸几乎已经可以读通妖书了,她笑着念给黄莺听,看她幸福地捧着脸听。
信中是年轻男人满满的爱意,说他都很想她,要她再等等,等他回来了,就娶她。
或许全天下陷入爱河的男人,表达爱意时,无论身份地位才华,都是这般遮掩不住的庸俗。
白茸真心祝福她。
黄莺幸福地收起了信,又开始教白茸,她这些年的生存之道。
她还教白茸,被那些坏男人欺辱了,不要当回事,便当是被路边臭虫咬了一口,迟早会过去。
白茸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安静听着她说话,朝着她笑,眼里像是落了皎洁的月色。
黄莺其实也好奇问过她,她是如何落到妖界来的,又是如何被卖进了王府,是不是也是欠了钱,要多久才能赎身。
“我赎不了的。”
白茸轻轻说。
沈长离估计想让她当一辈子奴隶,被所有人日日践踏,他才会满足。
黄莺问:“为何?绒绒,你是不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呀?”
她无声地笑了一下。
或许确实是得罪了。
她想,她的故事说起来实在太荒唐,甚至无从说起。
她只能告诉黄莺,是因为意外。
黄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和黄莺就这样越来越熟,某日,黄莺随着歌舞班子处了府,晚上回来时,白茸帮她卸着妆,便问她:“莺莺,你出府的时候,有在附近见到灵武店吗?”
黄莺想了想:“南缘坊有一家灵武店,离我们府上最近的一家了。
我之前路过时见过,里头刀枪剑什么都有。”
“你会
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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