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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靠吼。
想想那时候的交通?
基本靠走。
税务员下乡征税,最好是先给生产队打个电话,人家生产队的领导接到电话,一听是要来收税的?
没得说,十个有九个要跑。
等税务员颠颠地跑过去,一看,没人!
领导不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下次再来?
我可去特妹的,几个小时的路谁爱走谁走!
尤其是山区,跑一趟一天就没了,甚至两天没了,就问怎么办吧?
这还不算。
更离谱的事还有,那就是、并不是每一个公社都有税务所!
就拿孤峰县来说,整个孤峰县,下面十几个公社,全县却只有两个税务所,一个在城关镇,也就是孤峰县县城,另一个就在南湖公社。
南湖公社的税务所要负责整个孤峰县西边、近十个公社的全部税务征收工作!
就拿屠宰税来说,杀一头猪只能收到两毛钱,现在的规定是“先税后宰”
,即便是大几十公里外的边缘公社,人家要杀猪,税务员也得颠颠跑过去,就为了那两毛钱。
当年安全就是这么辛辛苦苦跑了几年、并将问题解决得还算不错,才得到老所长的看重,得了派遣驻村干部的名额,地位大约相当于少所长。
张文良很不讲义气地揭安全的老底,“我还记得老安第一次来卢家湾征税,那时候各个小队都要分红,都不想搭理他,毕竟多交几十块的税,社员手里就要少分一块几毛钱。
那时候可不比现在,别说块儿八毛,就是百八十块,也没那么心疼,所以啊,一看征税的人来了,都不给他好脸色看。
私下里我们还说他是古代的税吏,明明我们已经交了公粮,他却还要跑来收税,而且还是什么屠宰税、牲畜交易税,就没那么离谱的事。”
杨书记端着酒杯,呵呵笑道,“小安人不错,不管别人怎么冷眼看他,他也不生气。”
陈凡很是好奇,“那他是怎么破局的?”
肖烈文吃得差不多了,拿起旱烟杆点上,咬着烟嘴笑道,“还能怎么破局?磨啊。”
吐出烟雾,他继续说道,“搞基层工作,无非就是‘三得’。”
说着掰起手指,“说得、跑得、饿得。”
陈凡眼珠微转,若有所思地说道,“说得我能猜得到,既然老百姓不能理解征税,就要耐心地解释给他们听,怎么讲也要有讲究,不能让别人厌烦、还要能够理解、接受,没有一张好的嘴皮子可不行。”
肖烈文点点头,看着他笑道,“那你再说说跑得。”
陈凡呵呵笑道,“他们又没有汽车、摩托车,最多骑一辆自行车,可是要跑那么多公社,可不是要跑得。”
顿了一下,他笑着说道,“倒是这个饿得,难不成路上还不能吃饭?”
张文良立刻说道,“你是没干过这种活,甚至连稍微吃体力的重活都没干过。
干过了就知道,无论是赶路、还是下力气,太累是吃不进去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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