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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围着炭盆取暖,椅子只有一张,另一个人就得坐床上。
以前这样的生活是难以想象的,但现却又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彼此也是欢欢喜喜地,反正有了伴,人生就不显得孤寂了。
好杯子有个,云畔取了随身带的化橘红,泡上一杯让他捧着,一面娓娓他说外面的境况,说楚国公的那位爱妾找到府上,“梁娘子愿意为你作证,入禁指认楚国公。”
他后神『色』淡然,垂着眼:“倘或真去禁揭发楚国公,非但不能帮我的忙,反倒会让我陷入绝境。
且楚国公之前的一切谋划都会打翻重来,那么长久以来的埋伏就全成了无功,圈禁这里,也变得毫无意义了。”
所以幸好,她有同意绘萤的建议,只是也从他话里窥出一点端倪,“圈禁这里,不会原本就是你的部署吧?”
李臣简有点尴尬,半晌才颔首,“我确实是顺势而为,就算有李禹简的陷害,我也打算维护大哥,触怒官家,好暂且退出这场争斗。”
云畔发了一会呆,忽然觉得自己外面急断了肠子,好像有些不值得。
怨怼地剜了他一眼,“这样好玩来着?你可想过怎么出去啊?”
他是一派漫不经心,笑了笑:“总会有办法的。”
所以啊,他说让她等到春暖花开,这话不是空口无凭。
她知他不会打诳语的,但事情一出,她是慌了手脚。
不过这样倒显得『逼』真,也算替他把故事讲得圆满吧!
如今她又有了的困扰,记挂着另一个女人的舍生忘死,但又不好说得太直白,便迂回:“那位梁娘子,倒是个讲义气的人,宁愿得罪楚国公,就此不再回去了,也要替你翻案,救你出火坑呢。”
她这话说得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他出来了,也不去戳破她,只是有意无意地向她解释:“她是个可怜人,父亲早前是息州官员,因得罪了上司全家入罪,她充入军营为『妓』,我们是她的头一拨客人。
我那时看她可怜,长得也有几分姿『色』,便让副将方敢把她救下来,花了几年时调理,今年入冬才让她上京『露』面。
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买卖,她要荣华富贵,我要她为我所,谁也不卖谁人情。
只是想到,紧要关头她愿意挺身而出为我作证,虽然有些鲁莽,但这份侠义,是很值得感激的。”
云畔出来了,他对她有其他意思,是自己小肚鸡肠,遇见一个长得美,愿意为她丈夫赴汤蹈火的女人,那种警觉心便空前繁盛起来。
赧然提起铜吊,往他杯子里续了水,她又有意刺探,“他日天下大定,你打算怎么安顿她呢?说起来她也怪可怜的,哪个女子愿意舍弃清白,去取悦一个不喜欢的人。”
他不为所动,淡漠里有种奇异的残忍,“安排她游汴河之前,我再问过她的心意,这件事从头至尾有『逼』迫,一切都出于她自愿。
既然是自愿,那就必须尽心把事办好,等到风平浪静时,我自会给她一笔丰厚的报酬,保她一世衣食无忧。”
可他好像不了解女孩子的心,生死攸关面前,义钱财并不足以支撑她们拿命去搏,只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私情,才能激发出一腔孤勇,让她拼死完成他托付的一切。
“不过她真漂亮。”
云畔真挚地说,“她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孩都要漂亮,若是父亲有获罪,家业有凋零,她应该会有锦绣前程,嫁一个可心的郎子吧!”
这种问题,换了一般耿直的男子,应当说美『色』是最大的负累,长得漂亮,未必就能事事称心。
但李臣简不是这么回答,他敏锐地察觉了她的小心思,一本正经地反问:“她漂亮么?我眼里,她不及你。
那日幽州地动,我初次见你,夫人的美貌让我惊艳了好久。
梁娘子相较你,不过是姿『色』尚可,可堪一罢了。”
云畔完,腼腆地笑起来,虽然知他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但女人哪个不喜欢这种甜言蜜语。
知丈夫对别的女子无意,这就是最大的安慰了,云畔扭身下床兑水,一面含笑瞅了他一眼,“不枉我进来陪你。”
感情就是这种你来我往的试探吹捧里得到升华的。
他受地笑了笑,起身缓步踱到门前,雪下得浩大静谧,大片大片从万丈高空迎面坠落,声势惊人,但拂到脸上却又不痛不痒,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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