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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夜长无尽头的蚀骨折磨。
他今夜还会来的。
披上外衣,崔妙璩撑着榻沿勉力起身,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朝门外挪去。
俟斤玉奴留下的西羌武婢目露凶光,持刀拦路,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她置若罔闻。
“索性你们便杀了我。”
她回以颜色。
继续前行。
她们当然不敢杀她。
燕翼宫中高悬的明珠,崔贵妃的美名广及四海,否则那西羌狂徒也不会斩杀宝光帝后,血未拭去,便急急登堂入室,将她占有。
尚且食髓知味,又怎舍得让她就此凋落。
崔妙璩便在她们叽里呱啦的叫嚷声中,随手携了个定窑细白瓷碗,视若无睹地走进廊下春色中。
武婢们如临大敌,亦步亦趋跟紧她。
“劳驾。”
崔妙璩小立风中,从前灿若芙蕖的容颜如今已似灰败之木,只一双灼灼眼眸亮如妖鬼。
她唤殿后兀自打扫的小宫女:“替我取一碗水来。”
视线凝着蜿蜒流动的血水。
小宫女俱是一愣,先前的鄙夷和轻视化作惊恐。
崔妙璩无视她们看疯子的眼神,轻轻一笑:“人都死了。
留个念想。”
……
是夜。
月色如水,照见巍峨宫城四下澄明。
俟斤玉奴浑身酒气地踏入椒花殿。
武婢向他禀报今日异常,西羌人闻言傲慢道:“左不过是中原人可笑的厌胜诅咒之术,又能奈我何!”
语毕,他分纱拂帘,直入内室。
便见那花娇玉软的美人端坐榻边,清冷如九天姮娥。
俟斤玉奴只觉酒意分做两股,直往头顶和下腹窜去。
适才萧玉华的斥责与盘算皆抛诸脑后。
他扑了上去。
男人的呼吸如同阴冷的蛇信子,沿着四肢百骸肆意蔓延,沁入肌理骨血,仿佛最恶性的毒药。
崔妙璩默不作声,微仰着头,柔顺如羔羊。
轻舒玉臂,她尽力将其拢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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