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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亦有蝉鸣啁啾,容绪却觉得日色渐缓。
渐渐的,人声、蝉鸣也像是离她远去。
周遭很静,静到能够感知自己的心跳。
花窗边出现一抹赭色。
虞令淮很少穿这种颜色的衣袍,他总说他穿赭色的话,像是一串长枣,走在路上怕被人捡走煲汤。
可是当下,他的声音隔窗传来——
“沛沛,你送的香囊我挂上了,配这身衣袍真不赖。
可惜你看不到,嗐,你说到底是谁规定的备婚期间郎婿不得见新妇啊?真是闲得慌。”
“不过,我们这样不算相见,既合规矩,又……又一解你的相思之苦。”
虞令淮兀自笑着,像是很清楚自己脸皮多厚,强调着:“我是怕你太想我。”
“沛沛?”
容绪仗着对方看不见,以手背贴了贴自己有点发烫的脸颊,低低嗯了声。
他们两人之间,一向是虞令淮话多,叽呱叽呱讲个不停。
这会儿也一样,他先是把钦天监的大官小吏骂了一通,怪他们挑的日子不好,大婚正值夏日,又要穿拉拉杂杂的庄重礼服,人都热昏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
虞令淮得意含笑:“我让人准备冰鉴,往婚车里一放,保准你舒舒服服的。”
凌霄花自高墙垂下,天风摇曳,映红了容绪的两颊。
她背靠着墙面,静静听着,偶尔回一声。
手上也不知为何忙起来,先是将衣裳掖平,把玩下摆的流苏,再是抚了抚鬓角,心中暗叹,还好没有和虞令淮见到面。
不然,他看她这般“隆重”
装扮,说不定误会她迫不及待要嫁人。
“沛沛。”
这厢,虞令淮终于提到今日的纸鸢。
虽然花窗对面很偶尔才传来一两声动静,但他就是知道,容绪在听。
“我现在已经进阶到扎羽毛风筝,比起普通软翅风筝来,难度上升了不知多少个级别。”
闻言,容绪仰头,面容迎着微噪的风,望向晴空中翱翔的鹰。
这一刻,她想将压在心底的那些事暂放,静下来,好好地、纯粹地欣赏一下这只羽毛风筝。
镂空花窗的那一头,心有灵犀般,虞令淮后撤几步,轻拽细线,风筝飞得更高,颇具鹰的气势。
“沛沛,下回不准再拒绝我,一道放风筝吧,或者我教你扎风筝也行!”
容绪回眸,依稀看见虞令淮在远处,专注调整筝线拉力的身影。
以及,他腰上果然佩着那枚香囊。
“好,答应你。”
容绪轻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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