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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怜枝一路奔回了王帐,正要进去,帐帘却被里面的人倏然拉开——
“不是说回王帐歇息?”
斯钦巴日抱臂问道。
“醉……醉了,在外面饶了好一会……”
斯钦巴日抬起眸子,见他脸色煞白,也不忍再苛责与他了,一闪身为怜枝让了路,而沈怜枝则看他一眼都不敢,浑浑噩噩地往里走,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等等。”
斯钦巴日却蓦然出声叫住了他,沈怜枝背脊汗毛直竖,僵硬地转头看他,“怎…怎么?”
斯钦巴日皱起眉,又走进了靠在他身上嗅了嗅,沈怜枝顿时浑身冒冷汗,抬手推他,“你干什么?”
“你身上……”
斯钦巴日的声音沉下来,双眸亦覆上一层阴鸷,叫人不寒而栗。
“是什么味道?”
朱弦断
滴滴冷汗顺着背脊滑落,就这样一句话,直叫沈怜枝酒醒了大半,脑海之中顿然“嗡”
的一声响,手脚也倏然冰凉,他哆哆嗦嗦地答道:“什……什么味道……”
“哪…哪里有。”
怜枝五脏六腑好似被丝弦捆缚,深勒进肉里后又猛得吊了起来,他冲斯钦巴日讨好地一笑,“大王醉了。”
斯钦巴日微眯了眯眼,拂开沈怜枝要环抱住他小臂的手,又一步步逼近,直至全然倾压在他身上。
沈怜枝已吓得六神无主,连反抗也忘了,斯钦巴日又凑到他脖颈处嗅了嗅,这才紧皱着眉退开,他捏着鼻子,很受不了似地揉了揉,“怎么没有?”
说罢,还呛咳着打了个喷嚏,斯钦巴日愈发恼恨道:“简直臭不可闻!”
甘松香清淡典雅,有宁神之效,哪儿来的臭气,斯钦巴日这就是在胡说八道了。
只是他就是莫名地厌恶这股味道,只觉得呛人可恶,“你打哪儿染上的这股怪味!”
沈怜枝怎么敢与他说实话,只想着如何快快将此事搪塞过去:“恐怕是在宴席时不慎染上的……大王莫问了。”
斯钦巴日依稀觉得有些不对——宴中阏氏就在他身旁,那时他可没在沈怜枝身上闻到这股味道……这香气,分明是在沈怜枝离席后才染上的。
只是斯钦巴日也喝多了酒,有些醉了。
那时他头痛欲裂,竟也不曾深想,就这样被沈怜枝三言两语地糊弄了过去,只不愉地嘟囔了句“真难闻……”
,便环抱着怜枝躺倒在矮榻上。
他那双臂膀用力地抱着怜枝,怜枝与他靠得极近,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斯钦巴日胸腔内的心跳。
那心跳声稳健有力,一下一下地隔着胸膛撞击怜枝的背脊,斯钦巴日缱绻地在他头顶蹭了蹭,“睡罢,阏氏。”
他说完这句话,便沉沉睡去了。
侍仆低着头走进王帐熄灭了烛火,亮堂的王帐内变得黑沉,而沈怜枝在斯钦巴日紧紧的怀抱中、在这不见天日的幽暗中久久不能入眠,干瞪着眼捱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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