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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升继续说下去,“他们俩都是b级,分别工作于内城二区的卡文实验基地和四区的溪知实验基地——但这都是养父告诉我的,我从没亲自见过他们。”
“内城有很多人会避免和外城的亲人见面,”
唐博士打着哈欠,站起间伸了个懒腰,“毕竟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很微妙,感情这种东西,不能太较真——要是太在意,失去的时候就会格外痛心。”
乐园没有禁止过内城居民对外城亲属的探视,但真正愿意往返交流的寥寥无几,杜升不过是几十万外城居民的普通缩影。
“所以我也没有想念过他们,”
杜升笑了笑,他轻声说,“我刚才的话,只是想证明自己或许有成为科研工作者的基因潜力但并不是受到亲生父母的影响。”
时明煦深深地看着他,问:“你养父呢?”
杜升安静了一小会儿,他环抱着阿尔吉侬的手臂在缩紧:“他曾是个,雇佣兵。”
接着,又是良久的沉默,直至阿尔吉侬发出一点齿轮空转的声响,杜升才继续开口:“我上次见到他是在三年前,他要去c-23号城市遗址寻找物资,临行前将阿尔吉侬送给我,当做十四岁生日礼物,又跟我说,叫我考虑清楚,尽量不要过早离开学校,进入佣兵团。”
“佣兵团是外城综合薪资最高的工作,也最危险。”
杜升顿了顿,“说实话,我原本更希望自己能进入佣兵团工作,但这份工作死亡率太高了,平均寿命很低。”
“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养父已经去世。”
时明煦眯了眯眼睛,今日乐园的雨停了,曙光穿透云层与玻璃,落在他眼睫上,略微刺目,“你希望找份安稳点的工作——内城核心科研区不接纳外城居民,但我们会有外设科研机构,与军方合作,进行一些基础的野外样本采集作业。”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做你的推荐人。”
杜升的眼睛瞬间亮起,但很快露出一点无措的神色:“谢谢您!
不过其实,我不知道他是否真正去世严格来说,他只是失踪了。”
“三年前,他没有跟随佣兵团一起回城,”
杜升说,“他在c-23号城市遗址与队伍失联,尸体始终没有被找到,通讯器也消失不见,整个人就像是凭空蒸发掉了。”
“我多次尝试联系过他,但野外信号不佳,我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杜升一字一顿,“我不希望留下遗憾,我得亲自去仔细找一找。”
“你觉得他还活着?”
唐·科尔文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绝对没有人能在野外独自存活超过三天——缺乏被净化过滤的水、稳定食物来源与安全住所,人类会变得比纸片还脆弱,一戳就破。”
“但他的通讯器没有被找到,遗骸和衣物也没有。”
杜升很固执,“成为野外科研团中的一员,我就能在军方保护下仔细探查城市遗址,我必须要去。”
时明煦的心脏剧烈跳动几下,他从这句话里探查到一点微妙的熟悉感——有谁曾经对他说过高度类似的话,但并非杜升。
从胸腔中涌发而出的情绪流水一般漫上来,时明煦想到昨夜那个梦境,他原本已经许久不曾忆起从前,更别提以一种近乎于昏迷的深度睡眠重临过去——昨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是因为目睹了178号的逃离吗?
178号撞伤他、逃离乐园的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唯独有关那夜的记忆一片空白,连模糊的轮空也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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