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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丞刚死的头两年,她日日以泪洗面,但时间太神奇了,安定的生活也会持续腐蚀她的记忆。
随着时日推移,再浓烈的感情也被冲淡,她的生活重心逐渐被其他吸引。
膝下子女陆续长大成家,而她还风华正茂,四十多岁的女人却有着堪比三十出头的容貌。
容貌,家世,地位!
随便两个都能让男人趋之若鹜,而她三个都有!
不管是她生的还是其他女人生的,都念着她这些年的付出,不时送相貌俊俏的伶人上府给她逗趣解闷,苗氏很受用。
近些年风气越发开放,到底还是有点影响,为了不让儿媳邻里说闲话,她主动搬去了别院,小夫妻俩逢年过节来看看她。
婆媳离得远,没有隔代矛盾,儿媳舒心孝顺,她也自在。
甚至跟大房也开始破冰了。
秋丞在世时,大房和二房是水火不容。
时过境迁,她现在也能跟大嫂闲话家常。
“阿娘,府上来了一位贵客。”
“贵客?”
她以为是秋丞的旧部。
说起来也有意思,秋丞性格不算多好,死要面子活受罪,骨子里更是虚伪,但招揽的人才却是各个有情有义,铁骨铮铮,即便是当年的苗淑也有骨气。
这么多年了,即便秋丞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人情也该还完干净了,依旧会有旧部登门探望,生怕先主遗孀儿女过得不好。
这些旧部,有些还在朝堂活跃着,有些已经归于平静,安心当富家翁。
来人不是她熟悉的面孔。
眉眼间却又几分说不出的熟悉,她让侍女给对方斟茶,和蔼浅笑道:“不知贵客要来,老身有失远迎,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青年摆摆手:“老夫人不必如此。”
他没有自我介绍,苗氏不好猜他身份,只能主动试探:“恕老身上了年纪,这记性愈发不中用,不大记得贵客姓名,只觉得有些面善……不知贵客与先夫是什么关系?”
青年道:“在下并不认识令君。”
苗氏这下懵了:“那贵客这是……”
她暗中给长子使了眼色。
长子也不太清楚,因为人是大伯和大伯母领过来的,没有明说对方的身份,只是说青年是贵客。
所幸,青年也没遮遮掩掩:“在下即墨秋,幼年时候,曾被秋氏抚养。”
秋氏族谱说不定还能找到他的曾用名。
苗氏这就懂了。
哦,原是秋氏的故人。
既然是秋氏相关,怎么找上自己了?秋氏早就是大房一家当家做主了,她在秋氏说不上话。
即墨秋看她疑惑,温声说道:“今日是来找夫人的。”
“找老身?”
即墨秋道:“嗯,请夫人帮个忙。”
苗氏养尊处优多年,只对秋丞旧部以及大房几个人有点耐心,她又是深宅妇人,靠着先夫留下的情面过日子,她能帮他什么忙?她直言:“老身怕是有心无力。”
被苗氏扫了面子,即墨秋并未恼怒,只是轻声问出一句让苗氏跟她儿子神魂俱颤的话:“事关令郎爵位,老夫人也有心无力吗?”
母子俩飞速对视一眼。
爵位?苗氏按捺狂跳心脏,迅速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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