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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活的时候活着,该死的时候死。
这世上再无这样贴心的郎君了。
长子近乎失态:“郡、郡公?”
他料到好处会很大,但没想到这么大,天降肉饼差点儿将他砸死:“这、这能成?康国如今也才两位国公啊,一位是谷仁的后人,国主要名声、要安抚谷仁旧部,优待他后人也是情理之中,吴贤更不用说,民间传了多少年的‘棠棣情深’?可儿子哪够?”
国公从一品,郡公正二品。
这块烫手山芋能招来多少敌视?她笑道:“怕甚?你不够,栾公义够。”
从筹码也看得出来,沈幼梨对栾信未来封爵最低也是一个郡公。
她长子的郡公,几乎等同于从栾公义那边继承过来的。
她给先夫上香,拉着长子的手走出祠堂:“此事若能顺利平息,日后多跟你栾叔亲近亲近,要是时机合适,你拜个义父也不是不行……”
长子窘迫道:“儿子比他才小了几岁。”
厚着脸皮喊义父是不是不合适?苗氏看着四面墙壁隔出来的一方蓝天,只觉得今日的天色比往日更美:“这有什么不合适?昔年四十八岁的轧荦山能认三十二岁的太真为干娘,轧荤山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男人能扎小辫,戴肚兜,一把年纪办洗三礼,人家都喊得出口,你怎就不行?”
长子:“……”
二者能这么比较的吗?栾公义不是太真,自己也不是轧荤山那个死胖子,他也无法想象自己扎小辫,戴肚兜办洗三礼,喊栾公义义父……那画面太魔性。
长子抿了抿唇:“儿子会尽力的。”
苗氏让侍女收拾行囊,她要出门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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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道:“要不要带上后院的?”
秋丞子女没才能出众的,他们跟庶母能过好日子,少不了母亲苗氏这些年跟外界斡旋。
佛口蛇心也有好处,至少不是任人欺凌的——蛇,会有牙齿,会有毒腺,即便是无毒的蟒蛇也能用身体将猎物缠死。
这也是秋丞子女孝顺苗氏的原因,她确实劳苦功高。
至于为什么是送貌美伶人……活着的人也要过日子。
大妹出嫁后回来探视母亲,跟母亲同住一物,无意间看到母亲在屋中藏角先生。
懂人事的大妹又震惊又羞涩,跟着便羞愧难当。
她为人子女却未尽到体谅孝顺长辈之责!
于是跟兄长哭诉。
长子慌忙问她为何哭,是不是夫婿薄待她,她哭诉:【阿兄,小妹只是想起阿父在世时,有美妾数人,而母亲寡居至今,无人嘘寒问暖,吾等子女未能体察实乃不孝。
】长子尴尬了一瞬,他反省。
不论男女,是人都会有欲望,不能因为母亲到了能当祖母的年纪便觉得她失会失了人欲。
父亲尸骨都寒了几轮了,到了地府说不定又纳几房美鬼,母亲疼爱新欢也正常。
只要不是改嫁给他换个爹就行,其他没什么。
伶人也好,面首也罢,不过是玩意。
他们的存在跟躺在木匣内的角先生的最大区别在于——他们有温度,还会说甜言蜜语。
苗氏淡声道:“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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