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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卿坦荡道:“我与他有些龃龉,感情不睦,本想回了京杀之而后快,但是,皇兄,他是位好将军,国之栋梁,我欣赏他所以我不杀他。”
“但是并不代表我接受他,他对我有情意,我却对他没有。
做夫妻本非我愿,但是事已至此,若是想取消这门婚事,代价太大,根本没有必要。”
她笑道:“情爱于我来说本不重要,他既然非要做驸马,那便成全他,算来算去,划算。”
君淮看着妹妹,叹了口气,其实他觉得,君卿对陆彻可能也并不是全无感觉。
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面对陆彻时,小性子多,不像平时沉稳镇静的模样。
倒像是小时候撒娇。
她已经好多年没撒过娇了,君淮几乎要忘了小时候的君卿是一个怎样娇蛮可爱的小女孩。
但是既然妹妹说没有,那便没有,自己当下最重要的事还是敲打敲打陆彻,叫他有分寸,知进退。
君卿与君淮道别后终于又坐上回府的马车,她从袖子里拿出今早上收到的那封信,缓缓打开,只见三张纸写得满满当当。
不同于先前他从西北寄来的那般狂放。
省去了先前问公主安等的废话,开篇先写五个潇洒俊逸的大字。
‘卿卿吾妻。
’
君卿:……
谁是你妻了?
明明还有一个月……
抛开这些,君卿又往下看去,洋洋洒洒近千字,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多余的遣词造句,全是大白话,从陇宁种种说起,再到京中之事,桩桩件件,摊开了说,干脆说了个明白。
君卿沉默看完,这才发现已经到公主府,她站起身,在踏雪的搀扶下准备下马车。
凉风一吹,脸上一片湿凉,这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不是感动,而是旧事重提的悲痛,回想起那一阵,自己先因父皇的绝情而心神大恸,后又因陆彻的疑心被日夜折磨,困顿、窘迫,无奈,心酸尽数涌出。
她仍记得他说过的狠话,也记得他不顾自己疼痛强行行事的绝情,这些就像一道隐藏在衣物下的伤口,就算衣裳再怎么光鲜亮丽,掀开时仍能一眼看到那道丑陋的伤口。
踏雪见君卿无端哭了起来,急得顾不上找帕子,连忙用手去擦君卿的眼泪。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明明出靖王府的时候还好好的。
君卿自觉失态,抽出帕子自己擦了擦道:“风大,尽快回府吧。”
她知道,自己如此气陆彻,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把在陇宁受的其他委屈也添在了陆彻身上,这是不公平的。
但是,自己落魄时遇到他,在以为自己觅得驸马时他又伤害了自己,最后不欢而散,各种阴差阳错,或许他们二人本就没什么缘分,才会让这感情一直错过。
或许在她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曾对他动过念头,但是如今的自己是拥有最高品阶采邑的公主,她有皇兄这样的至亲,有白止这样的密友,有大好的前程,如今的自己,真的还在乎这些儿女情长,恩恩爱爱吗?
陆彻或许是想旧事重提,解决问题,让今后二人不再有隔阂,可是君卿却累了,她不想去原谅,也不想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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