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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珩舟薄唇轻启,语气依旧温和:“深夜闯入,所为何事?”
陆瑶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我……我来看看你!”
那一夜,她没验到货,被“客气”
地请了出去。
回想起来,自己那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以为这世间万事皆可强求。
陆瑶将兰珩舟给的香薰滴入灯盏,香气缓缓散开,充盈了整间屋子,让人心神安定。
自从战场归来,她已经很久未曾睡过安稳觉。
没过多久,困意便如潮水般涌来。
接连两日,她都用了这香薰,确实助眠良效。
可味道实在太过霸道,一觉睡醒,不仅浸入床褥,更沾染了她的衣衫与发间,仿佛无处不在。
她眉间蹙起,终觉得不适,索性在出发前将瓷瓶留在了客栈。
第三日,行军至暮,队伍在破旧驿站安顿。
陆瑶入了塌,从包裹中取出一件萧玄生前的旧衣衫,铺在枕下,枕着入眠。
可耳畔却是战场杀伐与生死诀别的余声,辗转至半夜,仍未能安然。
她正凝神细听窗外虫鸣时,房门“吱呀”
一声被轻轻推开。
陆瑶瞬间坐起,目光警觉:“谁?”
门口人影一顿,随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是我。”
兰珩舟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迈步走入,神色自若,衣袍随步伐微微扬起,竟似并不觉得夜闯有何不妥。
陆瑶眸光一沉,冷声道:“深夜造访,王爷何意?”
兰珩舟随手阖上房门,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自然:“怎么没用香薰?”
这话问得蹊跷,人来得更蹊跷。
陆瑶微怔,片刻后警觉起来:“你在香薰上动了手脚?”
兰珩舟不语,只站在原地,低垂的眸子遮住情绪,看不真切。
良久,他忽然轻笑一声:“你倒是变聪明了。”
陆瑶加重了口吻:“你到底做了什么?”
兰珩舟向前几步,语调平淡得仿佛在述说寻常之事:“无非是做了你一直想对我做的事罢了。
这两日,我与你……交颈而卧。”
话音落下,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陆瑶手指紧攥着被褥,身子僵直如弦,目光里尽是震怒与不可置信:“兰珩舟,你疯了!”
兰珩舟低笑一声,缓缓俯身,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疯了?是啊,我早就疯了。
疯在你的谎言里,疯在你的绝情里,疯在那场惊动京城的六月飞雪里。”
陆瑶仰头,冷冷直视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兰珩舟并未答话,而是俯身靠得更近,指尖划过她垂落的发丝。
他低语,声音如呢喃:“陆瑶,你该问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双摄人眼睛直勾勾地锁着她,那潭春水却化作熊熊燃着的烈焰。
陆瑶胸口气血翻涌,冷意从眼底漫上脸庞:“兰珩舟,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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