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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看向了常三、常四。
常三脸上还陪着讨好的笑意,眼神却有些茫然,看向常四。
钱老爷不怀好意的笑,常四也跟着「嘿嘿」陪笑,但笑了一阵,莫名有些不安,又看向刘三爷,接着小心翼翼的问:
“三爷,钱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三爷怔怔道:『钱老爷说,老二有后了——』
他这话比钱老爷讲得粗暴直接,常三、常四一下听懂了。
在短暂的怔忡后,两兄弟先是一喜——都在为兄弟有后而感到开心,但这嘴角刚一咧开,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立即变了脸色:『什么?有、有后了?哪来的后?』
『六旺胡同,养的外室。
』钱老爷好心提醒。
常三的脸顿时涨得如猪肝一般。
『这、这——』如果常二有了后代,这桩官司还有常家什么事?
这钱老爷真的毒辣。
他既然早知道此事,却在与常家人打交道的过程中从未提及,反倒享受着常家人的敬畏、供奉,看着常家卖田卖地卖女儿凑银子打官司。
但凡他早早提过一嘴,情况兴许就截然不同了。
常三两兄弟的脸色由红转青,怒火与恐慌在眼里翻涌,他们恨恨的盯着钱老爷看,此时恨不得将这奸诈狡猾的老头一顿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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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钱老爷是郡中来人,身份自不一般,此地是在县中府衙内,他们可不是赵福生一行外地人,哪敢造次。
钱老爷也不怕他们瞪,反倒冷笑着盯着他们看,摆明了要将他们吃干抹净。
『这,这么大的事,钱老爷之前为何不提呀——』常三毕竟懦弱,在初时的怒火后,他不敢招惹郡中差役,只好弱弱的苦笑着问了一声。
『你们又没问,我怎么提?』钱老爷满不在乎的道:『反正官司怎么打,流程就怎么走就是。
』『那不一样——』常三忍气吞声:『现在这样了,那这官司还怎么打呢?』
『那就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呢?』钱老爷反问。
他事不关己的态度听得常三欲哭无泪,只好看向刘三爷。
刘三爷也感到事情棘手了。
他比常三、常四年长,更知道其中弯道,也明白常家这一下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田地已经卖了,两个女儿也送入了吴家之中,如果常二留了有后,到时常家的亏空谁来补?
“这个常老二啊——怎么办事这么不靠谱。”
他叹了一声,心念一转,看向常三:“这个儿子——”
刘三爷人老成精,说话的功夫间一个毒辣的想法涌上心头。
不过这念头刚一起,又随即被他死死压制住。
他与常五嫂虽说是同乡,可毕竟不同姓,又何必卷进这桩事里,损了阴德?
话到即止,只盼常三能懂他话中之意。
他这样一想,常三果然眼睛一亮:“钱老爷,这六旺胡同的外室所生之子,确定是我二哥亲生么?是不是那周铁树做局,引我二哥入钩,到时张冠李戴,岂不笑死人了?”
“……”
钱老爷愣了一愣,接着笑出了声音:“你这样一说也不清楚,既然提了,回头便将周铁树也一并抓拿,拷问便知了。”
周铁树时常以刑讯方式摄取不正当的收入,却没料到终有一天自己也会遭受之官司、牢狱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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