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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是单间,这姓赵的岁数不大,除了右腿打了石膏外没什么明显外伤,脸色惨白中透着青灰,眼窝凹陷,一看就是陷入深度昏迷好一段时间了。
秦以川的指尖有一缕黑雾腾起,刚想做什么,又想起来临出门的时候殷红羽那句话,最后还是换了个法子,将手里的黑雾幻化成一把小刀,在还没长好的手指头上又划了个小口子。
黑雾像毛笔似的,蘸着血在半空里划出谁都没见过的鬼画符,他手腕一压,这鬼画就印在了赵旭昌的脸上,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两秒钟后,在他刚刚画符的位置映出了一个像投影似的画面,这是赵旭昌的梦境。
赵旭昌的脑袋里正在单曲循环一个恐怖电影。
电影的取景地很眼熟,就是东洲第七隧道。
梦里的赵旭昌穿着一身工整熨帖的西装,人模狗样地开着车,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一身水红色的裙子。
两人不知道说起来什么有趣的事,笑成一团。
也正是这么一笑,赵旭昌没瞧见前头的车突然停了,踩着油门直愣愣撞了上去。
秦以川这符叫探梦,只能看画面,听不见声音,但从赵旭昌惊恐万分的神情上,似乎能听见踩油门时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
两车相撞,赵旭昌和前面那车几乎成了两堆破烂的废铁,一截不知道从哪变形的尖铁穿透了赵旭昌的胸口,将他钉在驾驶座上动弹不得。
油箱起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舌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身体烧成焦炭,却怎么也死不了。
秦以川的眼皮跳了一下,打了个响指,梦境中的画面被按下了暂停键,浮动的阴气一凝。
秦以川手心里的黑气换成了淡青色的火光,低喝:“破!”
梦境的投影立刻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样破裂开,赵旭昌像是溺水的人刚从水里捞出来,猛地从病床上弹起来,扯得病床边儿的各种仪器立刻吱哇乱响。
秦以川桃花似的眼睛带着些笑意:“赵先生早,有事儿找您聊聊。”
赵旭昌是个做生意的,脑子好使,人镇定得也快,哪怕梦里变着法死了不知道多少回,被秦以川唤醒后,没两分钟就镇定了下来:“您……应该不是警察吧?”
秦以川看着他回道:“严格来说,可能也沾点边,不过这对赵先生现在来说没有什么影响,毕竟瞧您这样,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赵旭昌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苍白了半分,“您是懂‘那行’的吧?请救我一命。”
“救你一命可以,但怕就怕在,你欠的不止一条命。
赵先生,鬼神面前无秘密,你愿意说实话吗?”
秦以川笑吟吟地说。
赵旭昌的神色变了变:“您贵姓?”
“秦。”
秦以川说道。
“秦先生,我只是没有救她,但不代表我杀了她,是前面那车突然刹车才出了事故,若论因果,责任也落不到我身上。”
赵旭昌着急辩解道。
“呦,赵先生还懂这些?”
秦以川笑着说。
赵旭昌自认想要活命,就得付出些代价,“开个价吧。”
虽然养着东洲仓库这几个人很是费钱,但秦以川也不是什么钱都要赚的,“我出的价怕你给不起。
赵先生,能在一家上市公司做十多年的高管,你必然不是笨蛋。
咱们坦诚相待,眼下你只有两条路,其一,实话实说,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那边’我替你摆平;其二,在梦境里被消磨掉阳气,不出半个月必死无疑。
法律讲究证据,但鬼神只信因果,并不是你没有亲手杀人就不用偿命,你和另一位肇事者,一个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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