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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在输出,嬴寒山也在输出,她正在答街坊四邻的疑。
这几天还需要处理疫病的人基本上没有了,但她的医棚外仍旧热闹。
所有人都有同一个问题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寒山先生,淡河县城真的有“业”
吗?
大概是从她刻意传出裴纪堂病倒消息的那段时间开始,一股流言在城中缓慢地发酵。
短短三四天时间内,它苔藓一样长满了这座县城的每一个缝隙。
有人说,城中的疫病不是疫病,而是一种“业”
。
谁也说不好是谁先提出了这种说法,靠城墙根担货的脚夫说他是听一个僧人说的。
那天快傍晚时天上云气很重,灰云的边缘有些灼铁似的红色,他竖着挑担倚靠在墙上出神,一抬头就看到个穿深色袈裟的行脚僧人走过来。
朝中崇佛,颐朝遍地都是寺院,即使在淡河这个偏远县城,看到个把云游化缘的僧人也不是稀罕事。
脚夫没理他,他却自己凑上来了,合掌深鞠一躬。
“施主,贫道与您有缘。”
“请施主尽快离开此地吧,此地无僧无寺,不尊佛法,百姓蒙昧如昏,长官不知教化。
故而业力积攒,有瘟疫,兵祸,天灾之虞。”
暮色朦朦,僧人的面容因为光线昏暗而不清,脚夫猛然从出神里恢复过来,那僧人已经不知去向。
他被吓了一跳,紧赶慢赶回了家里,把事情与自家妻子说了。
妻子叫他不要声张,可这流言却不知从何地暗自滋长起来。
日头很烈,冬日午后的太阳把地面晒得一层白色,坐在医棚里即使有遮阳也被这反光晃眉骨发烫。
系统的喋喋不休让嬴寒山有些轻微晕眩,摊前围着人的七嘴八舌也搅得她脑袋里一团乱麻,她竖起一根手指抵在自己额头前,示意它安静。
系统安静了,站在医棚前的人们也安静了,他们沉默地,有些惶恐地盯着她的手指,好像那是一个预兆。
几十双眼睛诚惶诚恐地看着她,等她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
她把手放下。
“各位,我从未听说过‘业’的事情,大家也看到了,瘟疫已经逐渐平息下来。
它不过是与血相关的病,需要通过放血来治。
与其他的都没有关联。”
人群中传来低低的“噢”
,躁动不安的气氛稍微缓解了些。
但很快又有惴惴的声音冒出来:“寒山先生,那我听说是要打仗了……淡河县城这么一个小地方,经不起几回冲啊。”
“想来城中是没有佛寺,是不是轻慢了神灵也不可知?”
“疫病枉死的人这么多,应当放个焰口,可惜这时候来不及了……”
新一轮的声音又覆盖上来,打仗这个话头挑起了新的问题。
寒山先生,真是要打仗啊?寒山先生,咱们守不守得住啊?
寒山先生,这个年还能不能过呀?
若是打上几个月,春播如何是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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