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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姊姊不帮你说话吗?”
“我姊姊?我姊姊在生育姊婿的仲子时,难产亡故了。”
胡亥既然要冒充公子婴的妻舅,自然是把公子婴这个二夫人的情况都仔细了解过:“景娥要说我现在身处名门中确实不假,但我却不是出身名门。
我父不过是故赵小吏,阿姊是秦攻赵时被掠而献入大王宫中,先王知姊婿当时夫人离世,把阿姊赐与了姊婿。
阿姊故去时我才周岁,一直在赵地随父母。”
“前数月,姊婿说山东之地不稳,要把我们全家接来咸阳,吾父年老病弱不愿迁居,就让我一人过来了。”
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景娥给他注满酒,心想:难怪他不像其他那些食客自高自大的,看不上商贾,原来也是底层小吏人家所出,于是内心的亲近感又增加一层。
景娥对自身的楚国王族出身根本不在意,在意也不会住到咸阳的商贾族父家里。
所以也不会鄙薄任襄的底层小吏出身,反而为他靠上公子婴这么个大靠山却没有染上暴发户习气而觉得很赞赏。
公子婴肯定很在意这个妻舅,不然随身的家将不会这么强悍。
想到强悍,她有点犹犹豫豫的,要不要把前日杀人的事情提出来呢?,!
“郎君,”
景娥期期艾艾的,还是想问问那个杀人事件。
“前日郎君来此前,是不是从章台街桥路过的?知道那儿杀了人的事儿吗?”
胡亥看景娥想问又不好直接问的样子直乐,笑道:“你这个鬼机灵的小娥。”
边说边伸出手去想刮景娥的鼻子,伸到半截又觉得不太好,收回手在自己的鼻子上摸了摸。
景娥噗的掩口又笑了。
胡亥恶狠狠地瞪了景娥一眼:“那个杀人的事儿我当然知道,因为就是他们,”
他拿手一指在水榭中那帮怕影响皇帝谈情说爱而斯斯文文吃饭的甲卫,“就是他们干的。”
他又一抬手招呼公孙桑:“过来过来,给小娥讲讲那天你们怎么杀了那几个闲民。”
胡亥出门前想到过前日的杀人事件会不会景娥已经知道,她毕竟是在市井之中,而市井传言的速度是很快的。
所以在路上就和公孙桑统一了口径。
公孙桑走入亭内向景娥施了个仆者见客礼,就天花乱坠的说了起来。
在他的说法中,那帮闲民先是威胁说要把他们诬陷为六国遗族,这个威胁他们这帮人哪儿在乎。
闲民看威胁不起作用,就要上前动手。
“主上根本没说什么,只是我们这些家将中有好几个其实是郎中军郎,看不过那帮闲民的嘴脸,见他们有动手的意思就先下手为强了。
我们还怕惊了主上,并没有见血,直接扭断脖子完事。”
公孙桑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说。
景娥听得脸色发白,扭断脖子完事……这些武夫还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
“我们也不想给主上惹事,所以几个兄弟跟着卫尉去了咸阳县,把事儿自己担了下来。
也怪那个什么渭北傻彘,用诬陷别人是六国遗族来威胁已经不是一次,县令听我们弟兄们一说,又询问了耍百戏的那帮人,就判定那些闲民冒充官府耳目、损害官府形象,死了白死。”
公孙桑擦了擦嘴角,结束了口沫横飞的描述。
胡亥一脸厌恶的看着公孙桑:“你这东西能不能斯文一点儿,说话别喷口水好不好?”
暗底下却在景娥看不到的腰际位置竖起一个大拇指。
公孙桑看到了嘿嘿一乐,又向两人施礼,转身走回柴扉边上继续站岗。
撒谎的要诀就是至少要有七成以上是真话。
那天胡亥命令曹穿杀人的声音很低,曹穿命令甲卫杀人的声音很高,所以在旁人看来确实不是胡亥下的令,而是身边人那个家将在下令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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