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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从未见过它这样喜欢谁,它与你,当真是一见如故。”
谢流忱淡笑着道。
陆盈章也爱死这只毛茸茸的小心肝,涂了鲜艳口脂的红唇在它头上狠狠亲了几口,亲得它满脸唇印。
鸟儿在她掌中唧唧地叫,却既不逃跑也不抵抗,惹得她狂性大发,又猛亲一通。
那个下午,谢流忱神态始终如常,在众人闲谈时,数次仿若不经意地叫鸟儿飞回来。
鸟儿一直赖在陆盈章怀里,对他不予理会。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谢澄言就见谢流忱重新给鸟儿加上锁链,然后用一条沾了水的手帕细细擦拭鸟儿头上的唇印。
陆盈章的口脂留色久,谢流忱擦了好一阵,才将那抹红晕擦掉大半,但仍留有一片极淡的粉,只是浅淡到必须目不转睛地看才能发现。
若是换成谢澄言,都擦到这种程度了,她早就停下不擦,可是谢流忱并未罢手,他神色淡淡,好像仍不能满意一样,耐心十足地继续擦拭着。
就算是个人都受不了这么一直被摁着擦来擦去。
果然没多久,鸟也受不了了,它一扇翅膀就想躲开谢流忱的手,谢流忱早有预料,拉过锁链一点点收紧,让它的活动范围逐渐缩小,最后缩到只能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鸟儿气急败坏地猛啄了他的手好几口,一口下去就是一小块肉。
一向怕疼的谢流忱痛得表情扭曲了一瞬,他却没有缩回手,反而抬手拢住鸟儿的头颈,让它每一次动作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算被它又啄又咬也不松手。
等鸟儿发脾气发到累得不再挣扎,他又继续擦它的脑袋,并没有因为被它啄伤了手而生气,始终温温柔柔地重复着擦拭的动作。
回想起那一幕,谢澄言都感到透不过气。
谢流忱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人和事失控发火,如果尝试用能将所有人都惹恼的事去激怒他,他也只是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
他看似性情随和,实际却自我又霸道,无视对方所有的反抗和不满,极为强硬地要求对方按照他的想法来行动。
就因为陆盈章临走前,掐着嗓子对鸟儿道:“小心肝,我过几日就来看你,你要记得我哟。”
于是那之后,谢流忱再没请过陆盈章来谢家,也再不让任何人有亲近鸟儿的机会,就算这只鸟不亲近他,也不能亲近别人。
想起这些往事,谢澄言半真半假地说笑:“长兄把它放我这一个月,万一它喜欢上我怎么办?”
“那又如何,它难道还能挣脱锁链,顺从自己的心意飞到你身旁吗?”
谢澄言才不相信这句话,若是他当真不在意,怎么连让鸟儿和陆盈章见面都不许。
谢流忱与爱宠分别在即,他探手入笼,用指腹去轻轻摩挲它柔软顺滑的羽毛,鸟儿心浮气躁,一见他的手指就发出尖锐的叫声,作势要咬。
养了五年了,这鸟还是不大待见他。
谢澄言忍不住道:“脾气这般大,长兄为何养得这么起劲?”
她最怕这种会咬主人的宠物了,吓人。
谢流忱的手指正绕着鸟头打圈,引得它追着要啄,他露出笑容:“有脾气才生动鲜活,若是什么事都忍气吞声,半死不活地忍耐,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的品味真是与众不同。”
谢澄言难以理解他的爱好。
幸好长兄养的是只要不了人命的小鸟,要是养只真正的猛禽,把他喉咙都给咬断,看他还觉不觉得有意思。
下人送上一碗温热的药,已经凉到恰好能入口的程度,李嬷嬷正要服侍谢澄言喂下,谢流忱却接过了碗:“我来吧。”
他盛了一勺药递到谢澄言嘴边,谢澄言受宠若惊,呆张着嘴喝了下去。
长兄倒是很有服侍人的天分,平日也不见他干过伺候人的活,可是现在喂她喝药时一滴都没溅到她衣裳上。
半碗药喝完,趁着谢流忱这会似乎很好说话,谢澄言抓住时机,让人将桌上的漆盒提来打开,她装模作样道:“我现在受了内伤有长兄关照,有下人围着看顾。
可嫂嫂左臂也受了伤,却要跪祠堂,她左臂本就有旧伤,她也该回去好好养病才是。”
谢流忱将勺子递到她嘴边:“她不是孩子了,若是身体不适,会自己寻医问药,你不必为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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