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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连绵之时,襄城漕渠繁忙无比。
因为充沛的降雨量,修建在宛叶走廊内的各个水库储备十分充足,故即便多次开闸、关闸,依然有足够的水量顺着引水渠流入斗门之内,抬升船只。
船闸之后的山顶运河之上,驭手拿着马鞭,牵着身强力壮的铁力马,拖曳船只,行驶在平静的运河河面上。
其实,不要小看内河船只的载货量。
因为无需考虑风浪,它们的船型可以修建得很极端,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大肚子”
。
货舱很深,吃水极深,行驶在河面上时,仿佛稍有风浪就能将其打沉。
但绝大部分内河不存在什么风浪,故这种严重特化过的船只可以装载超出人们想象的极多货物,往来各处。
当然,如果是在海上,这种船航行不了多远就沉没了,压根没有一点对抗风浪的能力。
襄城漕渠内外已经形成了一个繁荣的城镇。
城镇是自发形成的,从一两家卖饭的乡野小店开始,逐渐扩大到各行各业,生意兴隆。
这个过程也是必然的。
为了节约水资源,漕渠的闸门并不是经常开放,非得凑够一定数量的船只才可,因此排队现象非常严重。
普通船工需要吃喝,随船押运货物的商人需要高级一点的服务,于是需求就出来了,市场应运而生。
九月二十七日,王二郎在山上砍了一天的柴。
两个儿子帮他把柴背下了山,他则坐在山坡之上,检查着竹筐里的蘑菇。
夕阳之下,运河披上了红霞,美不胜收。
运河远处的一等国道之上,曾经往来如梭的四轮马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
先是骑兵,再是步兵,接着又是骑兵、步兵……如果换个会数数的人,当知这么一会,驿道上已经过去了近万步骑。
“好雄壮的军威!”
王二郎放下竹筐,下意识站了起来。
他的长子就在金刀军服役,而金刀军的驻地就在邓州。
去年的时候,该军就抽调了四千人,随驾出巡,至今未归。
王二郎心中希望随驾的部队不要去洛阳,至少金刀军那四千人可以回驻防地嘛。
“没有辎重马车啊。”
卢大郎走了过来,轻拍王二郎的肩膀,说道。
王二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卢大郎左手提着弓梢,右手拎着两只野兔。
野兔已死去多时,浑身都僵硬了,长长的耳朵被拽在猎人手里,看着十分滑稽。
“又有猎获。”
王二郎羡慕道。
卢大郎是他同村的,延州人,曾是金刀军武夫,今年已经五十了。
从禁军退下来后,曾经试图送他儿子入禁军,没成功。
那个半大小子羞愧无比,一气之下跑了,听说去了拔汗那,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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