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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小孩提溜回床边按着他坐下,蹲下后陈是真压住心里的火,尽量使语气平稳些:“去哪?去和小猫一起睡?”
早上洗澡时陈是真没有细看苗宝的身体,这会儿苗宝坐在床边,露出来的皮肤上好几处淤青,陈是真让他站起来撩起衣服仔细打量一圈他的身体,后背和小腿肚子上有好几道淡不去的疤,右脚脚背还留着很淡的烫伤痕迹,额头被头发挡住的地方有淤痕和结痂的伤口。
苗宝低垂着头不看他,两只手背到身后绞着。
陈是真抬手想要摸摸他的头,苗宝又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
陈是真的手缓缓放到他头上很轻地摸着:“你出去干啥呢?这是碰着我了,万一碰着坏人呢?”
苗宝抬起眼来看他,特别不自在地抿着唇,神色有些紧张。
陈是真瞧他有话想说的样子,从桌上拿了纸笔给他。
苗宝俩手背在身后迟迟不伸出来。
陈是真拽过他的手臂,小手皱巴巴的,上头布满伤痕,指甲很长,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向上翻着,陈是真瞧着头皮发麻。
苗宝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陈是真没说什么,找到指甲刀给他剪起指甲来。
苗宝躲开不要他剪,从他手里拿过指甲刀自己剪。
陈是真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之前穿不下的鞋码数都是45,苗宝那脚顶天也就穿32的。
陈是真不想把他锁家里,找了双新袜子给他套上抱着出了门。
苗宝一开始不让抱,还想去穿他那鞋,叫陈是真拽住抱起来:“不穿那个,哥带你买鞋去。”
一路上陈是真边走边逗他,怎么逗都不带笑一下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苗宝掂量着也就四十斤左右,太瘦了,现在的陈是真单手抱着都硌手。
陈是真瞧他右手一直握着左手,掰开瞧了眼,左手无名指的指甲掉了,手指上沾着血。
“你这小孩……掉了你咋不吱声呢?”
前边正好是诊所,陈是真带他进去处理伤口。
坐诊医生是个头发花白的奶奶,她带着敌意地瞪了眼陈是真,转身去旁边柜子拿东西:“虐待孩子可是犯法的!”
“不是,奶奶,”
陈是真跟过去在她身边小声说,“我捡着他就是这样了,事情比较复杂,我得了空再给您来细说行么。
还得麻烦您先给他瞧瞧身上还有哪儿不好,给他治治。
对了,他不会说话,但能听着。”
奶奶嘴上不饶人,神色却缓和了些:“去去去,边去!”
她端着医用托盘坐到苗宝跟前,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温声细语地问他:“几岁啦?”
苗宝从长袖子里头伸出右手比了个9。
陈是真在旁边插嘴:“奶奶,他都10岁了,瞧着还跟七八岁似的。”
“我问孩子呢有你什么事?闭嘴!”
陈是真撇撇嘴,抱着手臂站一边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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