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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有短暂的寂静。
阮语把唇瓣抿得泛白,一边等挨训,一边蓄着两包颤悠悠的眼泪,强行从顾修寒身上揽锅:“其实这件事主要是……我主动的。”
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阮语都是承受方,一不小心就被箍着摁着弄到泪水涟涟,想跑都跑不脱。
但考虑到他们的年龄差,以人类立场看来,年长方主动带来的悖德感肯定更重一些,也更难被接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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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动?
顾戎蓦地瞪圆了眼,公牛般从鼻孔里喷出两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气,粗声喝问道:“你主动的?!”
敢情还是这小笨白菜自己撞猪上了?!
“是…是我。”
阮语从来没被顾戎这么凶过,惊惶得额头沁汗,眼圈瞬间红得厉害,头用力点了两下,眼泪就彻底兜不住了,噼里啪啦往下滚。
“哎呀,阮阮别哭,我们没生你气,不哭不哭啊……”
沈婧雅急忙下地,搂住憋泪憋到脸通红的小哭包子,揉揉脑袋顺顺毛,随即扭头骂老公,“顾戎你什么毛病?有话不知道好好说,突然嗷一嗓子想吓死谁?”
“啧。”
顾戎光着脚大步凑过来,因为阮语耷拉着脑袋看不见脸,就绕到沈婧雅身后,弓着背佝头往上看,浓眉紧拧,粗声确认:“这就哭了?真哭了?”
沈婧雅年轻和顾戎谈恋爱时没少被气哭,一见这副蠢直男样子就应激,啪的一巴掌打在顾戎后背上:“什么‘这就哭了’,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扭头又柔声安抚,“阮阮,你和修寒的事,我和你顾叔叔其实已经知道了,不用怕。”
“……知道了?”
阮语缓缓愣住,他听得出沈婧雅没生气,紧张与恐慌迅速消弭了,但泪腺刹得不及时,还可怜巴巴地淌着眼泪。
“那天我觉得不对劲,找修寒问了一下,他就告诉我们了。”
沈婧雅捋了下鬓边的碎发,叹了声气,“怪我,考虑得不周全,光想着怕你不好意思,想等你过两天做好准备自己找我们说,确实没想到你心理负担能这么重……是不是回程这一路上尽胡思乱想了,也没和修寒商量一下?”
她知道按照人鱼的思维这真不算什么大事儿,可阮语显然是站在她和顾戎的角度想问题的,就越想越害怕了。
看来孩子过分懂事了也不行。
&ot;嗯。
&ot;
阮语点点头,委屈地吭叽一声。
是胡思乱想了。
也是没找顾修寒商量。
沈婧雅退开一小步,端详阮语哭成花猫的脸蛋,有点儿想笑:“怎么,还怕叔叔阿姨接受不了,拆散你们哪?”
她说着,抹了抹阮语湿漉漉的脸,“你们两个孩子这么好,我们不舍得,况且也没必要。
我一开始听见修寒承认这件事的时候确实有些惊讶,但后来修寒和我说了很多,我和你叔叔也就慢慢想清楚了,你们两个这段感情很珍贵,也很美好……我们高兴都高兴不过来呢,怎么会反对。”
“……”
谁们高兴不过来了?
顾戎眉梢一扬,话不敢说但高低要哼一嗓子,结果气还没从鼻孔里喷出来就惨遭预判,被沈婧雅冷厉的眼刀瞪得虎躯一震,别说是哼,就是屁放到一半也得硬起头皮憋住。
阮语鼻翼翕动了两下,不确定地朝顾戎瞄一眼,声音还是很小:“那顾叔叔刚才为什么……”
“他啊,还是把你当孩子看呢。”
沈婧雅无语片刻,还是帮丈夫说了句好话,“担心你太小,挨欺负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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