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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馅饼了,虽然是那不争气的妹妹拿清白和脑子换的。
商明漪却并不认同:“威胁胁迫人签下的协议可以撤销,写这个没用,反而留下把柄。”
于喜茉讶异望向她,忽然间,稚气和老练同时出现在商明漪身上,谨小慎微,一听就很有文化。
像是为了给她们二人解惑,魏参接下来命令道:“把你打家劫舍的犯罪事实也一条条写下来。”
朱飞艰难地压着本子,抬头,装作可怜无助地狡辩:“大侠,我,我没啥,犯罪不犯罪的,就是收点保护费——”
“要我提醒?警察查不到的,你以为我也查不到?”
魏参面无表情,“十四年前,迎江路,忘了吗,我帮你回忆车牌号。”
此话一出,朱飞脸上血色完全褪尽。
他连小小的圆珠笔也握不住了,几番抖落,嘴唇因瞬间紧张变得煞白。
“不!
我写!
我都写!”
朱飞并非土生土长的孚林镇混混,他是从市里逃亡来的,身上背的是命案,人虽蠢笨,却有着浑然天成的恶匪气质,行恶之人即使逃得过法律制裁、良心谴责,却是再也无法融入正常秩序。
完了,完了,就为了一个女的,招惹上这么一尊大佛,朱飞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给扇死。
魏参冷眼看他戏剧性的表情:“放心,警察要管的事,我也不一定会管,继续写,我家小区门牌号,错了。”
朱飞两只三角眼一翻,哆哆嗦嗦地根本无心写字,写两下就急喘气。
“我,你那个小区方圆十里我都再也不去了,我知道错了。”
“那怎么行,你不写清楚,忘了怎么办,你还得去我家把窗户砸掉,万一交代有误,让手下把隔壁家砸了,岂不是让邻居蒙受损失?”
“我不敢哪!
我怎么敢去砸你家玻璃!”
朱飞连真假话也听不出了,把本子捧到魏参面前,甚至还保持着跪姿,哭丧左右开弓扇自个儿耳光,“瞧我这双贼眉鼠眼,乱看什么,我这张嘴,瞎逼逼什么,都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立马滚出孚林镇,不脏了您的眼!”
于喜茉听不清,整个人贴在布帘子上,防蚊网如一张膜,凸出一具人形的轮廓,幸亏朱飞心慌意乱没发现。
“他走了,谁赔钱哪。”
于喜茉喃喃回头,欲言又止,思忖着到时候她们姐妹又孤立无援了,该如何面对姓朱的混蛋?
按理说,今天的协议是魏参监督立下的,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而商明漪说外头这不知什么来头的小伙子就要离开镇子了——
届时,她怎么办,若借魏参狐假虎威主动找朱飞兑现,谁能保证朱飞就不会反悔呢。
魏参不受朱飞的跪拜,起身走向仓库,到距离五米左右转身。
他身高与货架相仿,如一座拦路的高山夺走天光,隔绝白天与黑夜的分界线,几乎堵住窄路,白炽灯光在他身后如同射灯,投出一圈银色的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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