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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怀宁屈膝侧卧,身后紧挨着她的滚烫胸膛,存在感极强。
她抬了抬胳膊,覆上环在腰间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骨节分明的手指。
在她受困时救她,还有在得知她的车被人破坏,想法设法在餐厅守株待兔,是贺尘晔本性善良。
在她生日,还有每逢节日寄来明信片和手写信,是贺尘晔感激她长久的资助。
去看她的演出,购买她的杂志和其他相关的商品,或许也与这些有关。
那么她表明心意,答应和她在一起,是否也一样。
因为感激答允她,这像是贺尘晔会做出来的事情,毕竟这么久以来,她大大小小的所有要求,他全都照单全收,还非常尽心尽力地满足她。
想到这里,盛怀宁不由轻嗤出声,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虽说人生如戏,但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吧。
蓦地,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让她很快呼吸困难。
她稍稍挣了下,未果,最后只好活动着转过了身。
距离咫尺的人,眉头深拧,抿紧的唇瓣毫无血色,面上是深浓到化不开的哀恸。
盛怀宁强忍着各种不适,左手轻柔地拂过贺尘晔的脸颊,“贺尘晔,贺尘晔…”
她连续唤了好几声,不多久,男人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
这种被梦魇缠身的感觉,盛怀宁深有体会,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但偏生她还无力反抗。
她毫无头绪地痴望了几分钟,随后将指尖碰上贺尘晔还未完全舒展开的眉头,像之前那般咕哝着安抚,“不痛了,不痛了…”
听着平稳又匀速的呼吸声起,盛怀宁长舒了口气,睡意很快跟着袭来,不知不觉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一清早,溪溪已经在书房看完了厚厚的一沓绘本,远处主卧里的两个人都还丝毫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女孩子拿了片椰蓉吐司叼在嘴里,又多等了会儿,不得不从储物柜里取出那面拼了一半的拼图。
剩下四分之一的时候,艳阳高照,捱不住饥饿的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溪溪起身去了厨房,又拿了片吐司出来,还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盒速食面。
刚准备撕开包装,卧房紧闭的门终于开了。
贺尘晔换掉睡衣,穿了套针织居家服,条纹格的款式,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慵懒闲适之感。
溪溪立时开心了,忙放下手里的吐司,定睛瞧着。
缓步过来的人,头发乱糟糟的,过了一夜,胡茬也冒了出来,往日的精英形象早就没了,像极了她在学校附近地铁站里看到的流浪汉。
似是她的目光过于强烈,贺尘晔倏然抬头,扶了下眼镜,歉疚一笑,“抱歉,溪溪,你一定饿坏了吧。”
她摇了摇头,抓起吐司的包装袋给他看,“这个椰蓉吐司好好吃,我差点就吃完了。”
“没事,你喜欢可以再买。”
话音一落,贺尘晔反应过来,转身回房,再出来手里就多了个厚厚的大红包,“溪溪,春节快乐。”
女孩子急匆匆接过,语气里满是愉悦,“谢谢哥哥,你有没有给嫂嫂准备呀?”
他伸手抚过女孩子的发顶,闲情逸致地开起了玩笑,“哥哥如果忘记准备了,你愿不愿意把你的这个让给她?”
“当然。”
溪溪立刻从高脚凳上跳下来,绕过岛台,驻足在他的左手边,“哥哥,这是你跟嫂嫂过的第一个春节,你居然没准备,太不懂事了。”
闻言,贺尘晔被她状似责怪的话逗笑了,“逗你的,哥哥有准备。”
过了两三秒,女孩子没好气地用红包拍了下他的手臂,愤然瞪了一眼,“太讨厌了。”
望着跑远的小身影,贺尘晔脸上的笑容霎时没了。
心口的郁气久无法消散,他垂下眼,抬脚去了洗手间。
连续接了好几捧水,全都扑在了还不甚清醒的脸上。
贺尘晔微微抬头,额发上的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滚落而下,打湿了整个前襟。
万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被他一直强压下去的噩梦,会突然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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