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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真到了那一天,若你先走,我就给你送终,再去地府找你。”
“你说什么傻话!”
陆怜要抽手,反被握的更紧,他被顺了毛,软下来,“……那要是你先走呢?”
“我不会的。”
霍春生笑过了静下来,认真地看着陆怜的眼睛,“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生死之事谁能预料?可霍春生就是笃定,仿佛只要足够强烈,就可以意志撼动这世间的规律和变化,他好像就是这么活着的,坚定地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
可陆怜不一样,他已经被狠狠的打碎过一次,什么事情在他这里都失去了绝对,他没有底气相信自己,这么重的承诺,他觉得自己无法承担,会辜负。
“我得想想……”
他犹豫了,可霍春生却像得了恩赐,高兴地扑上来将他一把抱住,“好!
我等你想,多久都行。”
屋里声音歇了,安安静静,好像是真的睡了。
邬思明无聊地用手指捻芭蕉叶,想着看样子今晚是传不上话了,他拍拍衣服,走了。
听了半宿的墙角,转述到郑芳寻耳朵里,就一句话,他还舍不得走。
紫绢屏风内,那张可称艳丽的脸不高兴地皱起,旁边不识趣还喂酒的戏子被他一巴掌扇下了塌,滚!
都滚!
接着一屋子唱曲的被他那架势吓得乌泱泱涌了出去。
他还不解气,光着脚踩下来,疯了似的在屋里摔杯子砸东西,踢倒了屏风,扯烂了幔帐,最后倒在一片颓靡里,恨恨地掩面抽气。
等他安静了,邬思明就过去把他抱起放到床上,细细地给他擦脚。
“明天再去!”
邬思明垂着头没回答,感觉到床上的人扭过头来瞪着他,心底像小猫抓一样。
“知道了。”
第二天到得早一些,差不多刚午后,一拐过那方菜畦,就看见两个人迭着坐在院里石桌旁,铺了纸好像是在写字吧,手环着手,陆怜坐在那人身上挺不耐烦的样子,可又像含着笑,任那人握着手。
邬思明好笑,昨晚还说想想,今天这就想好了?看那黏糊样,邬思明就掉鸡皮疙瘩,很烦地丢了个东西出去,转身隐在树后。
啪嗒一声,掉下来根树枝,陆怜耳尖听见了,立刻抬头往菜畦的方向看过去,绿影中有一点月白的衣角,他立刻紧张起来,转头看霍春生的反应。
霍春生心思全在他身上,看他表情还奇怪,“怎么了?不是要教我写字吗?”
“你明明会写,不陪你装了。”
陆怜丢了笔要从他身上起来,被他勾着跌回腿上坐着,霍春生小狗似的抱着他哼哼,“不教写字,那教点别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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