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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嫁妆一事,并没有太大的执念,银子多她多吃些,银子少,她省着花就行。
给多少,她都无所谓。
这些年,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王老夫人几乎每次见到的都是她这副得过且过的模样,为此,给了她一句评价,“死猪不怕开水烫。”
许是因为刚订了亲,王老夫人也没心再说教,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没?”
王芸想了想,“没有。”
先是闹出了那样的谣言,后又被悔婚,如今她还能顺利地定下亲事,已经很满足了,是真没什么要求。
“既如此,今日起开始准备,我与裴家已商议好了,两个月后,良辰吉日,你们成亲。”
—一场暴雨,才短短晴了半日,朝中的局势已如同地龙翻身,彻底颠覆。
萧侯爷从大殿内回来,面上一副沉重。
自从南国和北国议和之后,文强武弱,朝廷内几股势力相互制衡,即便同是文官,也有意见不合,看不顺眼的人。
文官相较于武官,心更细,心眼子更多,时常因尔虞我诈,闹到皇上跟前。
为了平息这些纠纷,一年前皇上开始重用起了御史台,有什么不公,先交由御史台查办,再由刑部定夺,最后禀报给皇上。
如今突然任命裴安为御史台一把手,且还略过了刑部,直接呈给皇上,这一来,岂不是从今往后,所有的断案,皆是由他裴安说了算。
御史台大夫一个刚从建康回来的七品小官,一跃成为了正三品不说,还抢人多少人正盯着的香饽饽。
国公府裴家,这是要翻身了出了大殿,见身旁没人了,边上的刘大人才挨过来,低声叹道,“又要有大动静了。”
建康这一闹,明显已触动了皇上的底线,拿秦阁老这样的大儒开刀,还有谁敢仗着自己功高权大倚老卖老的。
萧侯爷没说话,脑子里正翻腾。
“我说你啊,还在较个什么劲儿,这不是白白捡了个便宜,今日一出宫门,裴家可就要热闹了,攀附拉拢,个个都得削尖脑袋往上凑,你这现成的关系摆在这,成了亲便是一家人,论关系谁有你硬?就算咱不筹谋,枢密院那老家伙能闲着?”
刘大人说着头一仰,盯着下面的一道身影,接着道,“你自个儿瞧瞧,临安之中,还能找出第二个这般体面的女婿?”
萧侯爷顺着刘大人的目光看过去,裴安刚下白玉台阶,一身绿色官服,身长腰直,脚步迈起来,彷佛自带一股风。
萧侯爷眼睛微眯。
如今朝中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艰难,自己纵然身居高位,没什么可忌惮,但不保证旁人不眼红,不给他使绊子。
两年时间,便能得到陛下如此高的赏识,也算一番本事,萧侯爷终究是长叹了一声,摇头道,“罢了,这年轻人的心思,我是真不懂了,就随他们吧。”
刘大人一笑,“这才对嘛。”
两人出了宫门,萧侯爷邀了刘大人去他侯府做客,打算慢慢商议往后的路。
谁知刚到院子,便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不用问,一听就知道是谁,往日便罢,今日还有客人上门,萧侯爷进屋后,看着趴在侯夫人怀里的萧莺,没好气地斥责道,“这又是怎么了。”
萧莺哭声更大。
侯夫人脸色也很不好看,讽刺地道,“他裴世子如今是不消得咱们萧家了,今儿一早提了一只活雁,上王家订了亲,婚期就定在了两个月后。”
萧侯爷脸色一变,“哪个王家?”
“如今满临安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还能是哪个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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